“我是為你著急,不是。”駱世賓癟癟嘴道。
“彆為我著急,要為你自己想想。
你想,徐曉秋去了英國,我能出來演戲,你在振邦影業不又有正事乾了麼?現在這樣,靠吃軟飯,哪能行啊。”水自流拍了拍駱世賓肩膀。
“你說的也對,等你出山了,我也能跟著喝湯。水哥,你說這一次徐董去內地,能不能見到陸天?”駱世賓對這個問題有了興趣。
“陸天?我覺得能。”水自流想想說道。
見水自流這麼說,駱世賓支著大牙笑道:“水哥,要是陸天能跟徐董來香港,就好了。”
“有什麼好的?”水自流紋。
駱世賓一手摁著茶幾,一手比比劃劃道:“水哥,你想。要是陸天來香港,徐董和她兒子那幾個億就全成陸天的了。他要是說話算,還能虧了我們兄弟?”
水自流搖搖頭,“陸天跟周蓉感情很深,不會來的。”
駱世賓一甩頭發,一副不信的樣子,“水哥,那可是幾個億,真金白銀啊。有了錢什麼女人找不到?
再說,周家姑娘長得是好,徐董那也是國色天香。陸天還能不願意?”
“陸天絕不會來的,信不信由你。”水自流身子向後靠了靠,緩緩說道。
……
幸福的日子,過的總是很快。
小年回家的周秉義周秉坤兄弟,無論怎麼不舍得與媳婦分開,正月初五,還是要踏上駛往兵團的火車。
與前幾年春節返程不同,今年,郝冬梅和陶俊書這兩個周家媳婦留在了吉春上大學。
在陸天的說服下,周秉義和周秉坤有了同一個願望,那就是儘早回吉春,全家大團圓。
送走周秉義、周秉坤兄弟,周家一下又寬敞起來。
陸天和周蓉也從馬守常家搬了出來,帶著小長樂回了周家。
周家兩鋪炕,裡屋一鋪,外屋一鋪。
陶俊書來住之後,
陸天、周蓉和陸長樂一家三口,從外屋搬到了裡屋。
周母則跟著陶俊書、周玥、馮楠一起住在外屋。
陸天和周蓉回家,最高興的莫過於周玥了。
儘管周家人對周玥都很好,可她最離不開的,還是陸天和周蓉。這段時間,陸天和周蓉不在家住,周玥彆提有多上火。嘴角都起了泡,笑模樣也比平時少了不少。
周玥把馮楠哄睡著,進到裡屋,跟正在地桌寫著文章的周蓉說道:“姐,這個寒假消停不了了。”
“玥玥,怎麼消停不了了?”周蓉放下筆,問。
周玥坐到周蓉身前,歎了口氣說:
“姐,學校來通知了。說是十五後有個考察團要來吉春,最後一天有個歡送會,要表演節目。
去年,與香港文化交流團的聯歡會演出,上級部門很滿意。今年又讓我們這些女生去,表演小合唱。
孫小寧也去,她比我任務重,要獨唱。”
聽到周玥提到考察團,在炕上陪著小長樂玩的陸天心中一動,忙問:“玥玥,學校說沒說,考察團是哪一天來,你們哪一天表演?”
周玥扭過頭,對炕上坐著的陸天說:“沒有,就說十五之後。三天後正月初八,要去吉春賓館禮堂彩排。”
“是麼,那你可要重視一下,彆出岔子了。”周蓉提醒道。
“姐,我的腦子裡始終繃著一根弦,就是你們常說的,少說話,不亂說話,讓乾嘛再乾嘛,不讓乾的,堅決不乾。”周蓉晃著小辮說。
“記住就行,禍從口出,馮化成和王紫就是前車之鑒。”
“姐,你放心吧。”周玥甜甜說道。
“孫小寧有時間去嗎?”周蓉問。
“寒假時候,孫小寧不用照顧奶奶,有時間去。”
“那就好,你們有個伴,我和你姐夫也放心。
家裡有公交車月票,你和孫小寧一起坐公交車去大禮堂。”周蓉看著眼前已經亭亭玉立的周玥,說道。
“好啊,我現在就跟孫小寧說去。”說完,周瑜又衝陸天一笑,蹦蹦跳跳離開家門。
……
聽了周玥的話,想到今天是白際晨回來的日子,陸天下了炕,對周蓉說道:“蓉兒,今天白際晨白院長從京城回來,你跟我一起去,咱們一起說說秉坤的事唄?”
周蓉把拿起的筆又放了下來,想想說道:“我跟白院長不熟,你自己去就好。”
陸天想讓周蓉去是有原因的。
要是自己去,白院長一定會跟他說白玉蘭的事,他不是不想知道,隻是知道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還不如不知道了。
周蓉在,會不一樣。
白院長不會當著周蓉麵,說白玉蘭的事。
見周蓉不願去,陸天忙說:
“蓉兒,求的是秉坤的事,你跟我一起去,我好開口。”
周蓉又拿起筆,笑著說:“秉坤是你小舅子,開口也沒什麼。我不大喜歡跟外人交往,就不去了。”
周蓉這麼說,陸天不好再說什麼。
他清楚,周蓉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不很喜歡接觸外人。
她要說不願意去,就是真的不願意去。
想到這裡,陸天說:“那行吧,晚上我一個人過去。”
“行。”周蓉不停地寫著,頭都不抬說道。
……
春節的時候,大多家庭三頓飯都改成兩頓飯,下午飯通常不到五點就吃完了。
周家與大多數家一樣,也是這個點吃好。
晚飯過後,陸天裝上一鐵桶的大塊煤,綁在後座上,騎著車,去白際晨家。
二十多分鐘來到白家,白家大門開著。陸天心知,白際晨應該回來了。
敲了敲大門,不多時,廂房的李明光從裡麵走了出來。
見是陸天,李明光忙迎上來,抱著拳說道:“陸天,新年好。”
“光叔,新年好。我帶了桶大塊煤,天冷時候加一些。”說著,陸天把自行車停好,卸下綁在後車座的鐵桶。
李明光接過鐵桶笑道:“陸天,你送的大塊煤是從哪搞到的?不僅好燒,還抗煉,我也想去搞點。”
白院長在吉春是八麵玲瓏的人,家裡不缺東西。
加上白玉蘭大伯經常從京城寄些稀缺的物品,白家日子比尋常人家,好出許多。
即便沒什麼缺的,陸天覺得空手來也不好。
入冬以後,陸天每次來,都帶來一大桶大塊煤。
係統給的煤,確實比普通煤好燒多了。
聽李明光這麼問,陸天故作神秘地說:
“光叔,特殊渠道,不便泄露。”
聽陸天這麼講,李明光就不再問了。這個年代沒必要知道太多事,裝糊塗更好。
於是道:“陸天,白院長下午到的家,在屋裡正吃飯,你現在來正好。”
“那好光叔,我進去了。”說著,陸天拍了拍手上的灰,向正房走去。
敲門進到屋裡,看到白際晨正在吃飯。
陸天上前幾步,躬身道:“白院長,新年好,陸天給你拜年了。”
白際晨見是陸天,忙站起身。
走到陸天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陸天,你也好。吃過飯了麼?”
“白院長,吃過了。”
“吃過了,也陪我喝兩盅。”說著,拉著陸天坐到飯桌。
陸天沒有拒絕,逢年過節,到誰家,趕上飯點,都會喝上一杯兩杯。
何況白際晨是父母的老友,還是白玉蘭的父親。
白際晨從碗架子拿出一個大白瓶,打開瓶蓋,酒香頓時彌漫整個屋子。
白際晨又拿出兩個酒盅,把酒倒滿,遞給陸天一杯。
舉起酒杯,對陸天說道:“陸天,我從京城回來的時候,玉蘭跟我說,讓莪代她跟你碰一杯,算是她對你新年的祝福。
咱們走一個。”
越想回避的事,越是回避不了。
陸天無奈隻能端起酒杯,“白院長,我這個妹妹有心了,這杯酒我也借花獻佛,祝妹妹萬事順意。”
說完,陸天手中酒杯,與白際晨酒杯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