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笑道:“白叔,不急,你先喝口水。”
“不急就好,我先看看孫子。”說著,白際晨上前幾步,就要來抱白雲天。
白玉蘭卻沒有把孩子遞給白際晨的意思,“爸,你剛從外麵進來,身上有寒氣,身上暖和了再抱,彆給小樂天弄感冒了。”
聽白玉蘭這麼說,白際晨點點頭,“好,我聽你的。”
說著,坐在了陸天身邊。
陸天為白際晨倒上一杯水,遞給白際晨,“白叔,你喝水。”
白際晨端起水杯,喝了幾口後放下水杯,說道:
“陸天,我說的這兩件好事,都是周家的事。
一件事秉坤去電台的事有著落了,已經跟趙台長落準,返城名額留給了你小舅子。你小舅子今年春節回家,就不用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坐在白玉蘭對麵周蓉聽到這裡,激動說道:“白叔,謝謝你。”
白際晨擺擺手,“周蓉,我把你和陸天都當成家裡人,幫家裡人,沒必要謝。再說,你弟妹的父親,解放前我們還有交情。我去上海,還是你弟妹她爸招待的。他女婿的事,我能不幫麼。”
“白叔,那也要謝謝,沒有你出手幫忙,我小舅子和小舅子媳婦不知道要分居到什麼時候呢。”陸天忙說。
“好了,舉手之勞的事,有什麼謝的。除了你小舅子的事,周家還有一件大好事。”白際晨向周蓉望去,說道。
“白叔,什麼好事?”周蓉忙問。
白際晨手一擺,“周蓉,你爸接收單位找到了。”
“是麼,什麼單位。”周蓉眼睛一亮,向白際晨看去。
“城建局年底要成立一個工程隊,急需要技術過硬的建築工人。
我把你爸的情況跟城建局的領導說了,領導說,他們正需要你爸這樣八級工。不過,工程隊剛成立,工作強度很大,工作條件也差。
不知道你爸願不願意去。”白際晨一口氣把話說完。
“白叔,我爸是咱們國家第一批建築工人,吃苦耐勞一點問題都沒有。”周蓉應聲道。
“那好,回去就跟你爸聯係,要是他沒意見,馬上辦理工作調轉。”白際晨笑著說。
聽了父親的話,白玉蘭對周蓉道:“嫂子,這麼一來,你們周家就差你大哥了。”
周蓉抿了抿嘴唇,說:“花妹,我大哥被推薦上吉春大學就差最後的審核。用不了多久,也能回來了。”
“是麼?那你們周家大團圓了。”這句話是發自白玉蘭內心的。
儘管有周蓉在,她無法和陸天在一起,不過,在她眼中周家都是好人,好人自然應該過上好日子。
陸天接過白玉蘭的話,說:“周家大團圓了,郝家就差我大哥,我哥要是能回來,我們郝家也大團圓了。”
聽了陸天的話,白際晨臉色沉重起來,說:“陸天,有個不好的消息。”
“白叔,什麼消息?”陸天忙問。
“陸天,京城那邊傳來消息,上一次審核過後,又要對部分乾部重新甄彆。我得到的消息,其中有你父母。
看來,你父母重新啟用,又得拖一段時間了。”
“白叔,我爸媽有這個心理準備。
他們說現在這樣也挺好,有時間給我們帶帶孩子。要是官複原職,就沒時間了。”陸天側過身,看著白際晨。
白際晨微微點點頭,“你爸媽要是這個心態就好。”
“白叔,我爸媽還說,他們都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現在這點挫折算不了什麼。”
“那就好,那就好。”白際晨連聲道。
……
回到家裡,周蓉馬上把秉坤回城的事講給弟媳陶俊書。
吉春音樂學院與吉春醫科大學一樣,寢室十分緊張。
學校建議,本地生走讀上學。
陶俊書這一年,白天在吉春音樂學院上課,周末時間大多參加學校演出,晚上回家住。
聽到周蓉跟她說周秉坤能返城,接收單位還是省廣播電台,陶俊書彆提有多高興。
坐在炕沿,拉著周蓉的手,問:“姐,這麼說,春節回來,秉坤就不用回北大荒了?”
“白院長說,電台那邊已經與建設兵團聯係,為秉坤辦理返城手續,用不了多久就能辦好。你們夫妻終於不用兩地分居了。”周蓉笑著說。
這時,郝冬梅從外屋走了進來,聽到周蓉的話,忙問:“周蓉,秉坤返城問題解決了?”
周蓉回過頭,說:“冬梅姐,白院長不僅把秉坤返城的事辦好,咱爸的接收單位也搞定了。”
“是麼,那可是大好事。是什麼單位,快說說。”郝冬梅甩著大辮子,
“白院長說,市政局下麵的建築隊急需高級技術工人。我爸這樣八級工正是工程隊需要的。就是工作環境一般,工作強度大。我說,我爸最不怕吃苦受累,沒問題的。
回家的時候,我和陸天去電報局給我爸發了一份電報,兩天後就能收到爸的回複。爸要沒意見,就辦調動手續。順利的話,今年春節回來,爸也不用走了。”
周蓉一口氣把話說完,言語間充滿了激動。
“那真是大喜事。”郝冬梅笑著說。
“冬梅姐,等我大哥大學資格審核通過,那我們周家就真的大團圓了。”周蓉興奮地揮起了拳頭。
看到周蓉興高采烈的樣子,郝冬梅笑著說:“周蓉,你肚裡孩子都三個月了,你也不怕抻著。”
周蓉聽後,搖搖頭,“冬梅姐,你還是醫科大學的大學生呢,我都三個月了,沒什麼事。再說,第二胎不像第一胎,穩得很。”
“姐,你也得小心。彆忘了,你擔負著好幾家人的期望。這個孩子生完,還有給郝家傳宗接代呢。”陶俊書挽著周蓉笑道。
“長樂雖然姓陸,也是郝家的孫子,我已經完成使命了。
現在著急的,應該是你們這兩個周家兒媳。
等我哥和秉坤回來,你們可要抓緊,比一比誰為周家生的多。”周蓉一邊挽著郝冬梅,一邊挽著陶俊書說道。
陶俊書搖搖頭,“我還有兩年才能畢業,沒法要這麼早。先得嫂子來了。”
說著,向郝冬梅看去。
郝冬梅摸了摸大辮子,說:“我已經做好了,為周家傳宗接代的準備,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這件神聖的曆史使命。”
“我大哥早就想要孩子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算算時間,明年夏天你就畢業了。
就算要到孩子,也不會耽誤你上大學,不用有什麼顧慮。
冬梅姐,小陶,你不知道我現在多羨慕你們能上大學,我隻能在家生孩子、養孩子。”周蓉不禁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
周蓉的話令郝冬梅“噗嗤”一笑,“周蓉,我們都是推薦的大學生,有什麼羨慕的。
我哥不是說了麼,再過幾年就能恢複高考。我們的大才女到時候考個清華北大,那才是光宗耀祖呢。”
聽了郝冬梅的話,周蓉歎了一口氣,“什麼清華北大啊,就算恢複高考,我也想讀吉春的大學。”
“不對啊,我覺得你說過,一定要讀個最好的大學,將來在大學當教授的。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哥啊?”郝冬梅搖著周蓉的手臂道。
“我就是舍不得,怎麼的了?不像有的人,明明舍不得,嘴還強。”周蓉白了郝冬梅一眼道。
“周蓉,你是說我呢,還是說小陶呢?”郝冬梅問。
“說誰,你心裡明白。”周蓉捋了捋頭發說道。
……
這個晚上,周家有的都是歡聲笑語。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數著日子,期待著周父、周秉義和周秉坤的歸來。
入夜,陸天和周蓉溫存一番後,相擁在一起。
懷上孩子三個月後,兩個人又恢複了夫妻生活。
與大多夫妻婚後會有厭倦感不同,陸天和周蓉就像新婚戀人一樣,對彼此一直有著期待。
三個月一過,便急不可耐地享受起彼此。
半晌,周蓉仰起頭,看著陸天,“陸天,你說我懷的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一定是男孩。”陸天吻著周蓉的額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