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陸天和周蓉新出生的雙胞胎已經滿月。
按照吉春的規矩,到了滿月,孩子就要起名了。
陸天和周蓉這次做起了甩手掌櫃,把起名字的權利交給了馬守常夫婦和郝今龍夫婦。
經過兩家老人反複商量後,兩個孩子的名字終於在滿月這天公布於眾。
這個年代人的名字,都是正能量十足,陸天這兩個孩子也不例外。
馬家這輩範“國”,起名“馬國強”;
郝家這輩範“家”,起名“郝家興”;
家興國強,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有正能量的呢?
孩子名字起好了,滿月宴如期而至。
這個星期天,
周家人、郝家人、白家人都來到馬家,一起為馬國強、郝家興慶祝滿月。
郝家擺了兩桌。
長輩和孩子一桌,年輕人一桌。
馬守常、曲秀貞、郝今龍、金月姬、白際晨、周誌剛、李素華、小馮楠、小長樂坐在了一起;
陸天、周蓉、周秉義、郝冬梅、周秉坤、陶俊書白玉蘭、周玥坐在另外一桌;
在當年,無論是郝今龍、馬守常還是白際晨都是豪飲之人,部隊出身,哪有不能喝酒的。隻不過這些年,太多的不如意,喝的少了。
而周誌剛一人在外,沒有家人在身邊,喝酒就成了日常消磨時間最好的方式。
兩個孩子,還是兩個男孩,
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能少了酒,幾人推杯換盞,越喝越有狀態。
與其他人不大相同,周家的年輕人更喜歡以茶代酒。
即便今天這樣喜慶的日子,也是意思一下,淺嘗即止。
郝冬梅放下碗快,看著周蓉說:“周蓉,你簡直是活菩薩再世,一下解決了兩家人的事。”
周蓉翹起嘴角,衝著郝冬梅做了個鬼臉,“我那是碰巧了。你和我大哥努努力,也能碰巧,把老周家問題解決一下。”
“我可沒你那本事,知道馬家和郝家都要延續香火,一下生兩個兒子。
還有啊,這才一個月,身體就恢複這麼好,臉蛋比沒生孩子的時候更俊了,傳傳訣竅唄?”郝冬梅問。
“是啊,姐。我也想問問?”陶俊書附和道。
周蓉看看郝冬梅,又看看陶俊書,笑著說:“我比懷孩子前,胖了十多斤,還說我恢複的好,明顯是在嘲諷我麼。”
郝冬梅搖搖頭,“周蓉,你還真說錯了。以前你長得是好看,可太瘦了。現在稍稍胖一些,比以前更好看。
以前都說你是大美人,可能還有人不服氣,現在當之無愧,沒人會說個不字。”
“冬梅姐,你就彆誇我了,再誇我都不知道北了。以前我是瓜子臉,現在成了圓臉,怎麼可能好看?”周蓉搖搖頭。
“嫂子,這種臉型才是最好看的。你以前真的太瘦了。”坐在周蓉對麵的白玉蘭讚美道。
“花妹,怎麼連你都跟著她們擠兌我了?”周蓉向白玉蘭望望說。
“這可不是擠兌,這是實事求是。姐,下個月去京城你去不去?到時候,我帶你去京城最好照相館照幾張相,你就知道,你現在有多好看了。”白玉蘭笑著問。
“我不去。我和你哥商量過了,冬梅姐跟著他一起去京城。”周蓉放下水杯說。
就在幾天前,白玉蘭收到鄭娟的來信。
信上除了恭喜周蓉喜得雙胞胎外,還說她七月份會跟著考察團一起到京城,與她同行的還有水自流和駱世賓。
信上還說,最好帶上周玥和孫小寧。
收到這封信後,陸天連忙跟周蓉商量,問她去不去京城。
陸天要去見鄭娟,周蓉當然想去。
不過,七月份的時候,孩子才兩個多月,想走也走不開。
可周蓉又想,若是她不去,陸天就要和白玉蘭一起回京城了。儘管有周玥和孫小寧跟著,周蓉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思來想去,便想到郝冬梅,讓她跟陸天一起去京城。
郝冬梅是水自流的妹妹,趁著這個機會兄妹相認也很好。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陸天找到郝冬梅。
郝冬梅知道去京城是為了見自己另一個哥哥,當然高興了,一口答應。
七月份,郝冬梅兩年半的大學生學業結束,去工作單位報到前,正好有些時間。
於是,郝冬梅答應陸天,跟他一起去京城。
聽到郝冬梅要和陸天一起去京城,白玉蘭忙說:“那太好了。冬梅姐,等你去京城,我帶你四處逛逛,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郝冬梅搖搖頭,說道:“花妹,我這個人喜靜不喜動,待在一個地方還行,不愛到處溜達。我聽周蓉說,你家書很多,我能在你家天天看書就滿足了。”
“冬梅姐,我家被公家占的幾個房間,是京城圖書館存書的地方,好多外麵看不到的書,那裡都有。到時候,我幫你借。”白玉蘭甜甜說道。
“好啊,花妹,這回我要一下看個夠。”郝冬梅甩著大辮子說。
這時,周蓉開口道:“冬梅姐,你馬上要畢業了,工作想沒想好去哪呢?”
聽到周蓉的問話,郝冬梅把辮子順到身前,說:“現在有兩個接收單位。一個是市醫院兒科,一個是婦女兒童醫院。
我的想法是去婦女兒童醫院,畢竟跟我專業對口。不過,秉義的意思是讓我去市醫院兒科。
我還沒想好,最終要去哪。”
“大哥,你為啥讓冬梅姐去市醫院?”周蓉問。
周秉義直了直身子,說:“我覺得市醫院是吉春醫療設備最齊全的醫院,在那裡成長空間,比婦女兒童醫院要好。”
“我不覺得。我是婦嬰專業的,吉春的醫院中,婦嬰科最專業的醫院就是婦女兒童醫院,不去哪去哪?”郝冬梅辯解道。
“冬梅,市醫院不是一樣有婦嬰科麼?”周秉義說。
“上那生孩子沒幾個,去了,就沒事乾了。”郝冬梅繼續辯解。
見妻子這麼強,周秉義說:“冬梅,那你聽聽陸天的意見,他是你哥,不會坑你。”
“好,我聽我哥的。哥,你說去哪好?”郝冬梅把大辮子甩到身後問。
陸天想都沒想擺說:“去市醫院。”
“去市醫院?為什麼?”郝冬梅不解問。
“大哥說的對,市醫院成長空間更大。除了這一點外,咱們這麼一大家子,保不準誰有病有災的,市醫院有個家裡人,放心。”
“哥,你這也太現實了吧?”郝冬梅質疑道。
“冬梅,這隻是我給你的建議,是否接納在你。”陸天說。
郝冬梅想了想,又向周蓉望去,問:“周蓉,你怎麼想?”
周蓉捋了捋額頭的碎發,輕笑道:“反正我聽你哥的,你聽不聽我哥,在你。”
郝冬梅見周蓉同意陸天的意見,又向周秉坤問:“秉坤,你的意見呢?”
周秉坤撓了撓頭,一臉憨笑說:“嫂子,我聽你哥的,你聽不聽我哥的,在你。”
周秉坤的話和周蓉一模一樣。
郝冬梅見都幫著周秉義說話,隻要向外人求助,“花妹,你覺得呢?”
白玉蘭向陸天看去,笑著說:“冬梅姐,你哥說的對。”
見外人也都幫著周秉義,郝冬梅隻好說道:“你們這是串通一氣啊。既然你們都想讓我去市醫院,那就少數服從多數,我去市醫院。”
“這多好。”周秉義一臉歡顏。
“冬梅姐,工作定下後,就要努力造人了。我為郝家的曆史使命已經完成,你可要努力了。”周蓉笑著說。
“我和你哥一直在努力,不過,不如你和我哥那麼有成效。爭取快馬加鞭,後來居上。”郝冬梅一臉笑容說。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這頓飯吃了很久方才散席。
……
丁字巷,郎家。
與馬家擺滿月宴相同,郎家同樣擺著宴席。
這頓飯是為郎健從少年教養所出來,擺的酒。
兩個月前,郎健玷汙周玥未果,陸天痛打一頓後,被派出所帶走。
周玥的褲帶上,有郎健的指紋。
兩個社會人也交代,是郎健給了他們一百塊錢,才把周玥強行帶到的小木屋。
人證物證俱在,郎健無法狡辯。
一個月後,被送到了少年教養所服刑。
過了一個月,郎健莫名其妙得了肺病,無法在教養所就醫,隻能讓他回家靜養。
就這樣,兩個月後,郎健又回到家裡。
當然,為郎健運作的,還是他親生父親崔剛。
崔剛再有三年就退了,本來準備安全著陸,不想節外生枝。
可自己親兒子的事,隻能硬著頭皮幫。把郎健辦出來後,崔剛找到郎二平,讓他好好管教郎健。
再出事,拿郎二平試問。
……
郎健的歸來,令郎大平心裡很不爽。
本以為這一次郎健會被判上幾年,解解心頭之恨。未料到,這麼快就出來。
想到自己弟弟郎三平出了事,妹夫崔剛管都不管,心中怨氣更重了。
不過,麵上的事,還是要做的。
一回到家,便讓保姆多炒幾個菜,為他接風洗塵。
吃飯的人不多,除了郎健、郎大平外,還有郎二平和喬春燕。
郎健的回家,最高興莫過於喬春豔了。
郎大平的無能,令喬春豔苦不堪言。郎健回來,喬春燕知道,郎大平不在的時候,又能找郎健放鬆一下了。
這頓飯吃的時間不長,郎大平就是問問郎健下一步怎麼辦之類的,便草草結束。
郎健出來的原因是生病,這樣的話,沒法再上學,隻能在家呆著。
吃過晚飯,郎健和郎二平回到他的屋子。
進到屋裡,郎二平翹著二郎腿坐在炕沿。對郎健說道:“郎健,這一次,要不是你親爸的關係,就徹底完了。以後做事,還是要謹慎一些。”
郎健靠在炕頭的火牆,一臉沮喪道:
“艸,周玥的褲子都讓我扒下來了,陸天晚來五分鐘,就能給她辦了。二叔,你不知道,周玥身上是真香,皮膚是真細,我要是給她拿下,蹲個三年五載的,都覺得值。”
“你要是哪天真把她辦了,恐怕就得讓陸天給你廢了。以後,你褲襠底下的,再也不能用了。”郎二平指著郎健說。
郎健卻沒有服軟的意思,抓了抓頭發,“他要是把我打廢,和曹德寶一樣,最少得進去十年。”
“那可不一定。你是先強周玥,他動的手,最多在派出所呆幾天就能出來。總之,你爸說了,從今天起,不能再打周玥的主意了。”郎二平一臉嚴肅說。
見郎二平嚴肅起來,郎健隻好說道:“二叔,我聽你的,不再動周玥心思了。”
“這就對了麼。大丈夫何患無妻,我看你們班其他小姑娘也不錯,彆一棵樹吊死。”郎二平坐到郎健身旁,拍了拍郎健肩膀。
郎家“艸”了一聲,“二叔,我現在是在家靜養,上不了學了。想著班裡的女生,也夠不到啊。”
“這算什麼事,你稀罕哪個女生,給我說就行,我幫你聯係。”郎二平支著牙說。
郎健後背靠了靠山牆,想想說:
“兩個月前,張欣和孫敏因為幫我的忙,都受到了學校處分,現在很可能被其他學生孤立了。
你幫我聯係聯係,這兩個妞雖然不如周玥長得俊,可也是好歲數,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看看誰願意跟我搞對象,就處一個。在家養病,總得有個人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