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天從裡麵出來,林曉曉迎了上來,“陸先生,怎麼樣,母女相認了麼?”
“你們在外麵也不是聽不見,都抱在一起哭了,還能不相認麼。”陸天淺笑道。
“太好了,這次吉春終於沒有白來。”
崔中奇用力握了握拳頭。
“這一次,這麼著急要接你們小姐回香港,不僅僅是為了見她父親最後一麵,應該還有彆的什麼原因吧?”
陸天睨了崔中奇一樣,問道。
“沒,沒有。”
崔中奇就像被陸天看穿了心事,扭過頭去。
“林小姐,夫人跟我說過,你們的董事長已經病入膏肓,最多也就幾個月的壽命。
雖然五指連心血濃於水,人之常情。
可鄭娟已經丟了二十年,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感情在,更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興師動眾來吉春找她。
我要是沒猜錯,這麼急著讓鄭娟回香港,一定有彆的什麼原因吧。”陸天盯著林曉曉問道。
林曉曉倒沒像崔中奇那般慌亂,淺淺一笑,
“陸先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其實這二十年,董事長和夫人一直沒有停下來對小姐的尋找,隻是內地的情況特殊,實在不方便。
要不是最近承接了吉春醬油廠的生產線,還有吉春電業局的高壓電纜轉關,想來吉春一次,實在太不容易。
有這樣找小姐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了。”
林曉曉的話,聽起來有理有據。
的確,這個年代沒有特殊緣由,香港人來一趟內地,確實很困難。
不過,陸天還是覺得除了骨肉親情外,一定還有其他什麼原因,促使薛梅動用了全部的力量,來找女兒的。
至於什麼原因,陸天也無法猜測。
不過他清楚,無論背後原因是什麼,骨肉親情還是最重要的。
剛才薛梅和鄭娟的相擁而泣,就是最好的詮釋。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
裡屋,薛梅和鄭娟終於止住了眼淚,母女二人對坐在地桌前。
拉著鄭娟的手,薛梅一直沒有放開,生怕自己的女兒一下又不在了。
“孩子,讓你受苦了。當年要不是時間太緊,我是絕不可能把你交給彆人的。”
說著,薛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媽,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麼。”鄭娟安慰著。
“好什麼啊,彆的不說,這房子是人住的麼?
咱們家的傭人,住的地方都比這強多了。晚上跟我回賓館住,以後不能再住這種地方了。”
“媽,這個房子是我和陸天單獨住。
在太平胡同,兩個人單獨住一間房,比大多數人家都強,沒你想的那麼差。”鄭娟柔聲柔語說著。
“什麼比大多數家強。我在吉春生活了三年,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十多年前,太平胡同那就是吉春最窮人家住的地方。
就算強,也是矬子裡拔大個,說白了,還是窮。”薛梅輕輕捏了捏鄭娟的鼻子,笑道。
“媽,我養母現在癱瘓,我弟弟眼睛也看不到,他們都需要人照顧,我離不開的。”
“什麼離不開啊,我讓外麵那兩人留著,你跟我回去住。”
“不,我媽從小把我養大,沒有她我早就死了,我不會離開她的。讓外人照顧,我也不放心。”
鄭娟語氣堅定,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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