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領著大軍過來的當天,柴進還收到了兩個信息。
一是山寨兵圍兗州四天,城破。
這兗州本就打算占著不走的,繳獲肯定也就不需要搬運了。
可第二件事,差點沒讓一向注意儀態的柴進笑出聲來。
宋江為救盧俊義,先是花錢想買通梁中書,判個刺配之刑。可這梁大人自己也盯著盧俊義的家產呢,隻要他一死,留下個沒有兒子的女人做主,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所以那點金銀彆人根本看不上。
既然行不通,隻有劫獄了。
本來一切還算順利,逼迫那蔡福、蔡慶做了內應,人也救出來了。可大名府官兵甚是警覺,還沒逃出城,便被抓了戴宗、燕順等好幾個頭領。還死了鄭天壽和幾十個嘍囉。
宋江聽到消息,那是又驚又怒,可已經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領著幾千人馬攻向大名府。
幸虧這官兵也沒啥本事,裝備精良都沒賺到多少便宜,可宋江卻也贏不了。雙方各死了幾百人,如今還在耗著。
梁山眾人聽哨探營的弟兄,將事情說完,皆是哄堂大笑。
“這宋公明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酆泰笑道:“讓他再乾些不義氣的事。”
滕戣見說,忙附和道:“就是,要不是他和楊誌,那高俅都已經被咱們給砍了。”
他兄弟滕戡正要立這大功勞,卻不想忽然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還被楊誌射了一箭。人雖然沒事,可畢竟憋屈得狠。
孫安開口道:“他就隻有五六千人馬,而且糧草不濟,也不知能扛多久。”
楊春聞言,忙道:“這大名府會不會被他給破了?”
話剛說完,一眾頭領直接說莫開玩笑,那可是大宋北京,這幾千人馬,哪裡能行。對方若要死守城池,再去兩萬人,也可能攻不進去。
大家各抒己見,開開玩笑。卻見主位上的柴進一直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糜貹忙問:“大官人,可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柴進搖頭笑道:“倒是沒想什麼事,我是怕過不了多久,就得有人來求咱們去救人了!”
然後對他們說了當日時遷回來,言明那燕青有可能會來求自己。
其實柴進心中尋思,他燕青與山寨素無瓜葛,而盧俊義雖然名頭大,可此時的梁山,已經不是一個兩個好漢,可以影響什麼的了。自己去不去都沒人能說什麼。
但是宋江若是有性命之憂,梁山上可還有七八個受過他恩惠的頭領呢。特彆是那晁蓋,百分之百會來相求的。
雖然柴進不想認這人情,可不管他出發點是什麼,宋江確實是去報信了。而整個江湖上也都知道此事,梁山若真見死不救,自己難免被人罵做不仁不義。
做為這一寨之主,又頂著個義氣無雙小旋風的名頭,真是不想去,好像都不行。
堂上眾人聽說燕青會來相求,全是神色大喜。
可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燕青是誰。
酆泰道:“咱們去救啊,順便打下他大名府,看看這朝廷還敢不敢呲牙。”
柴進一臉不解的看向眾人,見大家居然沒有一點不想幫忙的意思,皆嚷著想去打大名府。
隻有史文恭和蘇定與大家還不熟絡,在旁邊沉默著,可這幾天也已經習慣了,梁山之上熱鬨的氛圍。
此時也是一臉期盼的表情。
真是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
柴進無奈的笑笑,“早些收拾繳獲物資,待回山再說吧,彆人都沒來,哪有你們這樣上趕著幫忙的。”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不止。
……
離梁山數百裡之外的荊湖地麵上,一隊莊客打扮的梁山士卒正押送著一批糧草,往江邊裝船。
“都這月份了,南邊還是如此燥熱。”
阮小五用手一抹臉上汗水,有些煩悶的道。
旁邊的石秀倒是還好,他本就是建康府人,這南方的天氣倒是習慣些。
“等這些糧食裝上大船,咱們也可以回水泊快活一陣了。”石秀笑道:“平時在山寨總想著出來轉轉,可現在出來久了,倒是想兄弟們想得緊。”
阮小五聞言,也是深有同感。
“聽說咱們山寨已經占了東平府,程萬裡又回去當知府相公了。”
他們出來數月,這消息都是在江湖傳開之後才知曉的,倒是慢了許多。
石秀也是一臉期盼,山寨越發勢大,對於自己這些人來說,也就更有盼頭。
二人邊走邊聊,又行了數裡,正欲尋個陰涼處歇下腳,卻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二人回頭望去,見後麵山坳裡殺出一隊人馬,怕有三五十騎,後麵跟著幾百人,皆手拿棍棒,麵露不善。
石秀大驚道:“看模樣這是遇到山匪了。”
這都是出來買糧食的,就隻有自己幾個騎了馬,哪裡能跑得過。雖然對方人多,可自己梁山就是大蟲窩,還怕你一群山匪不成。
阮小五也是大罵一聲,梁山眾人皆是從馬車上抽出兵器,按照他的指揮,結成簡單陣勢。
“對方人多勢眾,現在也不知能不能談的攏。你速速回船通知諸能哥哥,領軍來救。”石秀對著後頭一個士卒交待幾句。
然後與阮小五站在中間,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