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卻是沒見過。不禁看向李四。
“大官人,這位便是那東平府逃走的陳文昭!”
柴進聞言大驚,站起身子走過去。可這哪裡還有一分知府老爺的模樣啊,穿得還不如酒店跑堂的。
“你真是陳文昭?”
那中年人本來佝僂的身子,忽然挺直了一些。昂起頭,裝模作樣的道:“如今落到你手裡,也算天要亡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本來還有些懷疑的柴進,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隻有你們這種怕死,又要裝文人氣節的官員能這樣。
心頭暗笑:你在這裝,有什麼意義?若要真不怕死,早就在東平府陷落之時以身殉國了。還不是大宋朝廷一直以來,刑不上大夫,讓你們養成這種臭毛病。
柴進本還有些興致要和他聊聊,現在反倒沒有了。
“後山馬圈裡,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去做個伴吧。”
說完又回去坐下了,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陳文昭大急道:“柴進,你不能這麼辱我!”
旁邊士卒聽他直呼寨主名諱,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狗官,老實點!”
說完拖著他就出了門。
李四見狀,一臉得意變成了一臉失落。他本以為抓到這官員,還能立下大功,卻不想弄去喂馬了。
“哥哥,您不是說這陳文昭算好官麼。”李四急道:“我可是廢了好大力氣,才從河南給弄過來的。抓他的時候,還躲在一個莊子裡,正等著上下打點,好躲過朝廷的責罰呢。”
柴進笑著道:“你的功勞記下,這陳文昭確實有用,也確實算是一個好官,隻是還得磨磨性子。”
王進倒是懂自己這個結義兄弟,不喜歡苦口婆心的去勸他投山,免得好話說儘,彆人還裝模作樣。最後不光落了自己臉麵,還抬高了對方。
不禁對李四道:“你是不知,後山皇甫端現在可是了不得,手底下知縣、知府十幾個。”
李四正要說話,卻聽鬱保四道:“最氣的是那呼延慶,現在還一直硬挺著,期望將來官軍攻破梁山,好為他平反呢。”
柴進聞言,才想起好久沒見過他了。反正無事,便讓人把他領來。
等了一會,幾個士卒押著平海軍指揮使走了進來。雖然養胖了些,可還是原來那副作派。
柴進忍著火氣,問道:“呼延將軍,現在還不願意投我梁山麼?朝廷可是早就報出你為國儘忠的消息了。”
呼延慶眼神一暗,口中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道:“那是因為朝廷知道我不會投你們這群草寇……”
柴進擺擺手,止住他話頭,“停停停,那些話你都跟很多人說過了,也不嫌累。”
然後緩緩問道:“你與馬植同往金國,應當是知道他們金人如何要求的吧。既然你如此儘忠職守,為何允許將遼人的歲貢,又轉給金人?你們不是一起滅遼,各取所需麼?”
呼延慶聞言大驚,“你如何知曉這些?”
而廳中的幾個武將都是第一次聽說,也是大驚失色:不是說金人取遼國,宋人得燕雲麼?怎麼還要給他們納貢?如果那樣,雖然奪回了土地城池,可還是等於向金人稱臣了啊……
隻聽柴進緩緩道:“你無需知道我如何得知,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家先祖呼延讚雖然跟著趙匡胤,可畢竟也是敢和外敵廝殺的漢子。何況那種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將官能決定的。可你現在還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呼延慶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輕蔑一笑,“選擇什麼?選擇你?”
“不!是選擇一個給大宋武人雪恥的機會。”柴進認真的道:“大宋朝廷懦弱一百多年,哪怕滅了契丹,也隻是換一個對他吆來喝去的主子罷了。”
“你的趙官家,願意簽訂那屈辱的盟約,隻不過喜歡聽官員文士歌功頌德,為他篆書立碑。他可不在意丟臉不丟臉。”柴進道:“你是使臣之一,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呼延慶牙齒咬的嘎嘣響,喘著粗氣道:“官家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將來等收複了燕雲之地,定會奮發圖強……”
“夠了!”柴進搖頭道:“我敬你是一條漢子,舍不得你的才華,才一直等著你回心轉意。但是並不代表我梁山缺你不可。而我更不可能將你放回去。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降,要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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