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呂師囊拱手道:“聽得探馬回報,那劉延慶最多一萬五千人馬,又一路奔波而來,絕對不敢冒進的。”
江南四大元帥之一的司行方也點頭道:“呂樞密之言在理,如果末將所料不差,他肯定想等童貫擊破我部人馬逼迫聖公出逃後,在杭州城外領軍截殺。”
“做得好個春秋大夢。”三大王方貌大罵道:“真當咱們是吃乾飯的麼,本王現在領一支人馬去蕭山先滅了這老賊!”
“不可。”
呂師囊和司行方同聲勸道:“咱們已經不能分兵了。”
方貌是個猛將,想不到那麼多事,繼續問道:“萬一他是想繞後偷襲咱們大營呢?”
方天定胸中素有謀略,搖頭解釋道:“叔父莫急,咱們南邊有杭州城做依托,又有宦塘河在側,他連繞都繞不過來。咱們隻要守住赤岸口,劉延慶要傻等就讓他等著好了。待滅了童貫,看他能不能逃到海裡去。”
呂師囊點頭笑道:“殿下明鑒,隻要等梁山大軍開赴明州,劉延慶這支人馬便如甕中之鱉。”
方天定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住了想去廝殺的方貌,可最後還是穩妥起見,將臨時調派往安溪鎮駐守,以防止童貫殺個回馬槍的人馬調往了錢塘江北岸。
那支人馬雖然不多,可領軍將領是素來穩重的馬步親軍都太尉杜微,也足夠讓大夥放心了。
可就在江南所有人都安下心來,默默盼著梁山人馬之時,頂在最前沿的元帥厲天閏的北大營,卻吹響了無儘的號角聲。
官軍進攻了!
……
江南義軍熬過了冬天,大宋官軍也是如此,就在得到劉延慶已經在蕭山駐紮的消息後,童貫再也不能再等了。
建康水師加上明州、江州等地能尋摸過來的所有船隻齊齊擠進了運河,哪怕你前麵設置得再多的水寨,可童貫不怕。因為他要的不是殺敵多少,更沒想過節省船隻,他要的是過河,要的是一馬平川。
他命人將前麵的船隻全部裝滿易燃之物,幾支火箭過後,巨大的火船順水直接撞進了江南水寨寨門上。
這種情況成貴沒有一點辦法,他隻能看著水寨大門上的火越燒越大。心中大罵:“老爺看你有多少船燒!”
回頭看向費保、倪雲等人,沉聲喝道:“兄弟們,該拿出你們的本事了。咱們水道若守不住,官軍便可直接逼進湧金門,如果那樣,岸上的兄弟可是連忙都幫不上了。”
太湖四傑神色一凜,拱手應諾。
緊握兵器轉身皆往自己的戰船而去。
他們知道到了最後,拚的還得是手裡的刀。
……
一個個臨時搭建的水門被大火燒毀,在那煙霧之後,幾十艘戰船由建康水師打頭,直往江南水軍衝了過來。
忽然的戰鼓爭鳴,把兩方所有男兒的血脈激得滾燙,那握刀挺槍的雙手更是青筋暴起。
這是在狹窄的運河之上,不是在寬闊的太湖,戰船快或者慢已經沒有作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殺光敵人,保全自己!
“放箭!”
“射!”
“射!”
……
兩方的戰船之上的將領厲聲下令,隻見運河上空箭矢如蝗似雨,遮天蔽日。它們帶著呼嘯,劃破長空……
箭矢落處,一聲聲慘叫哀嚎便在兩軍之中響起,哪怕你盾牌防禦再嚴密,還是擋不住這閃著寒光的箭矢。
有的士卒被一箭射中腦門,直接掉落水中,有的義軍被射透咽喉,連喝罵都嘶吼不出便倒在了甲板上。隻有那口中吐出的濃濃血水,像是在訴說著他有多痛……
“再射!”卷毛虎倪雲,紅著眼眶再次大吼道:“隻要沒死的都給老爺站起來,咱們江南沒有孬種!”
忽然,一個同他一起從太湖過來的兄弟,丟下弓箭就要跳下水去,心頭大怒。
倪雲雙腳一踩船上欄杆飛身躍起,手中樸刀直直砍在了那人脖頸處。
看著那瞪著眼睛尚自驚訝的頭顱,倪雲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襲來,差點讓這鐵打的漢子喘不過氣……
他猙獰的抓起那顆人頭,厲聲吼道:“怯戰者死!”
忽然。
“砰砰砰……”
前方幾聲巨響,倪雲猛得抬頭,卻是戰船已經撞在了一起。
倪雲一把丟掉人頭,舉起手中樸刀再次大吼道:“殺光他們,咱們才能活!”
說完再次飛身而起,像一頭可以翻雲覆雨的蛟龍,跳上了近處的一艘戰船。跟隨著前麵義軍兄弟一起,舉刀往官兵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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