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邊走邊想跟著方垕進得嶺上大堂,待分主客坐了,方垕便開口懇求道“如今官兵在烏龍嶺另一側還有一支人馬駐守,還得請柴大官人速速發兵,咱們好去救援青溪啊,若是完了,就怕……”
柴進聞言連忙點頭道“那是自然,我過來時已令水軍搭載步卒過安江往西而去。如果官兵不撤,咱們裡應外合定可破了營寨。”
方垕、石寶等人見柴進早有安排更是感動非常,連忙起身相謝。
……
當方垕等人還在烏龍嶺期盼快點救援方臘時,青溪縣內的方天定正和方貌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強攻。
得了童貫允許放肆劫掠軍令的官兵,忽然像瘋了似的撲向了城樓,他們本來被幾天死守慢慢消磨的鬥誌好像重新喚醒。此時的官兵已經忘記了軍紀,隻有人類原始的獸欲。
他們要打破這該死的城池,去城裡發泄。
在女人俘虜身上,在方臘的皇宮內院之前,發泄對這些天的憤怒和恐懼。
無儘的嘶吼響徹雲霄,官兵就像無窮無儘的螞蟻一般攀附在城樓之上,殺了一個又來一個,掉下去一雙,又跑上來兩對。
方天定的方天畫戟磨平了尖銳,方貌和司行方的大刀早就砍鈍了刀鋒。
他們還在戰,還在殺。所有人就像被鮮血洗滌的魔鬼,立在城頭,不死不休。
司行方一刀剁翻一個爬上城牆的官兵,正欲向前,忽然身後寒風凜冽,連忙撤身,可還是被一支弩箭射中後背,他咬著牙轉過身體,卻見兩丈開外義軍士卒已經死傷殆儘,而幾十個官軍正挺槍向他殺來。
“殺啊!”
司行方怒吼一聲,大步向前,手中大刀飛舞,如一頭猛虎躍進狼群,放肆收割著官兵的性命。
他已經六天七夜沒有好好睡覺了,真的很累。
終於,一杆長槍捅進了胸膛,然後第二杆……
司行方高大的身子被八九個士卒用長槍抬起,想把他丟到城下。
“都去死。”
司行方本來已經沒有神采的眼睛忽然睜開,手中大刀橫掃,隻見血花噴射,麵前士卒的頭顱居然被他這最後奮力一刀儘數砍下。而他怒目圓睜,身上插著九杆長槍忽然又扶著城牆站了起來……
對麵幾十個官兵被這一刀嚇得連連後退,等了半晌卻見他沒有了一絲動靜,終於一個士卒大著膽子吼叫著衝了過去,一槍捅進司行方咽喉,他一直一動不動,原來早就起透了。
……
“撤回皇宮!”
方天定忽然大吼一聲,領著最後的幾個親軍往城下跑去。
他們一路奔馳,見已經有官兵從南門殺到了城裡,便知道元帥司行方怕是沒了。而方貌怕是也凶多吉少。
方天定心中雖痛,可他明白這是遲早的。
跑進還未修繕完畢的皇宮,一屁股坐在大殿外,裡頭其實早就空空蕩蕩,沒有人馬了。
那幾個士卒翻身對著太子跪下磕了幾個頭,哭喊道“下輩子小人再來伺候太子爺。”
方天定忍著眼淚,爽朗笑道“兄弟們,咱們天上見。”
幾個士卒聞言起身往四方奔去。
當無數的官兵興高采烈的衝進了方臘的後宮,想搶在彆人之前多拿些寶貝,或者品嘗下江南的皇妃宮女時,忽然聞到一股怪味……
很多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他們也懶得管。
可一個西軍老兵略微思索,忽然臉色大變。
調轉身子就要擠開人群。
口中大喊道“快跑啊,都是火油硫磺……”
可他的聲音淹沒在喜悅的人群中。沒人能聽見他說什麼,而他也被焦急的同袍不小心推倒在地……
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整個後宮忽然冒起衝天濃煙,熊熊火光照耀天際……
已經衝進後宮的官兵想逃卻逃不了了,四處躲藏,可火勢越來越大。
忽然,他們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手執方天畫戟,在旁邊滿是大火的房中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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