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柴進便瀟瀟灑灑出了水泊,身後跟著軍師李助,義兄王進,頭領花榮、李逵、石秀、張三。
一群人打馬進了濮州雷澤縣,石秀便向眾人告辭回汴梁。而柴進卻繼續往東過了黃河在大名府南樂縣落了腳。
雖然現在天氣很好,可柴進卻不是出來踏青的。而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將來或許能改變整個北方戰局的人。
就在昨天,那位從大名府跑到濠州的兵馬都監聞達,居然又被調回了大名府。而且還是走的梁中書的門路,得了蔡京向趙佶的舉薦。
雖然他的上麵還有留守相公劉豫和統製官等等一應上司,可當柴進聽到這個消息時,也真是由衷佩服他的善於逢迎和往上攀爬的能力。
當年舍了梁中書跑進濟州避難不說,畢竟那種時候他也沒有辦法。可這才去濠州沒多久,居然又從那調了回來,這可真是有些本事的。因為大名府畢竟是大宋北京,可比淮西濠州那小地方,要好上太多太多。
“大官人,您儘管在這安心等待,小弟自去大名府把那聞達給勸出來。”張三笑著說道。
說完對柴進和李助拱拱手,自騎馬往西而去。
南樂縣離著大名府並不太遠,又無大山河流攔路,張三沒花多少時間,便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在天黑前進了城。去自家酒店稍微詢問一下隱藏在城裡的哨探營兄弟,便探得了聞達去處。
……
聞達剛剛吃完晚飯,不自覺的打了個飽嗝。在這熟悉的地方,還有城中熱鬨的街道,都讓這位兵馬都監心中舒暢。
“老爺,門外有一個酒樓掌櫃的求見,說是您濠州城的舊識。”
正在好好思量怎麼從大名府那些熟絡的客商豪紳手裡,把那孝敬梁中書和蔡京的銀錢弄回來的聞達,突聽此言,不禁手中酒杯都沒拿穩,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聞達最是聰明過人,不然也沒有本事在大宋官場一直熬那麼多年。一聽濠州城裡的張掌櫃,他一下就想起是誰來了。
“快快有請。”
聞達說完連忙改口道:“算了,老爺我親自去迎接。”
說完起身拉開門,出了後院。
“聞將軍,濠州一彆,可是想煞小人了。”
隔著老遠,張三便謙卑的躬身笑道。
“哎呀,都是自己人,哪裡要這般多禮。”聞達邊走邊拱手笑道:“快請進後堂用茶。”
兩個老油子直如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在門口客套一陣後,張三便跟著聞達進了後院。
“不知兄弟從濠州一路遠來,可是有何要事啊?”
張三聞言心中也是暗讚聞達好“功夫”,這麼一會的功夫,張掌櫃就變成張兄弟了。
“聽聞將軍又回北京,小人心中多有不舍,特意過來探望一二。”張三眼神瞟過旁邊端茶遞水的丫鬟小廝,接著說道:“就是不知道將軍是否方便?”
聞達連忙揮手讓他們出去,並直言莫要讓人來打攪自己兄弟二人說話。
等門一關,聞達把腦袋湊過來,小聲問道:“聞某剛回大名府不久,那劉豫幾個也還沒熟絡,這次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啊。”
張三見他以為自己又要他乾什麼事,忙搖頭笑道:“將軍多慮了。”
然後手往右上方一拱,壓低聲音認真說道:“這次是我家哥哥想要見您。”
聞達聽完身子一抖,差點一屁股滑到地上。
臉上一片愁雲慘霧,心中卻百轉千回。
“這位爺爺見我乾嘛?害我?不會,沒那必要!難道又想打大名府,好讓我做內應?”聞達心道:“哪怕不是,這事肯定也小不了……”
張三見他半天不說話,冷汗都冒出來了,連忙笑著道:“將軍放心,絕對是好事。”
聞達見說,不禁長出一口氣。上次在濠州幫了個忙,張三可是大方的給自己送過好幾次銀錢的。現在說是好事,說不定還真是自己想多了。
“敢問您家那位在……”
張三笑著搖頭道:“這您就不用管了。”
聞達見他誤會,忙解釋道:“聞某並非探知消息,而是現在城門已關,若是想要出城怕得等明日了!”
“無妨。”張三已經知道他同意了,便起身道:“那明兒一早,小人在西門恭候將軍。”
聞達見他就要離去,想著反正已經上了賊船,還不如把關係搞好些。萬一明天有何不妥,說不定還能提點一二。
“哎呀,兄弟為何如此見外。”聞達笑著一把拉住張三,說道:“那麼遠過來,聞某怎麼能不儘下地主之誼。今兒反正兄弟也出不去,不如在下請您去品嘗下大名府的風光?”
張三看著聞達那眼睛放光的一臉下流模樣,哪裡還能不明白。
猶豫一陣,心道:“上次老爺給他送了那麼多銀錢,不嫖回來一點,如何對得起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