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聞言在原地愣了半晌,都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柴進笑道:“去吧,按我說的做就行,將來自給你們記下功勞。”
“屬下領命。”
等那哨探營士卒滿腹疑惑的走了,柴進出了家屬院走到聚義廳值房。
“各地征繳的糧草,收的如何了?”
朱武忙回道:“都收得差不多了,可是要報上來準確數量,怕是還得哥哥稍等幾天。”
“無妨。”柴進對吳用說道:“傳令青麵獸楊誌、危招德、欒廷玉,命他們速速領軍出臨濮圍住興仁府各城,命唐斌領所部人馬過五丈河圍廣濟軍……後勤營神算子蔣敬、操刀鬼曹正領輔兵協助……”
幾個軍師都是見一葉而知秋的人,皆起身笑道:“大官人這是又在打糧草的主意了?”
柴進哈哈一笑。
“我可不想讓這些糧草物資流入汴梁,最後進了女直人的口袋。”
眾人聞言皆是微微點頭。
這打仗打的是軍隊,可也打的是糧草物資。如今連東平府、濟南府馬都不敢收了,一是因為北方戰亂,馬販子往來不便。最主要的是現在養著這些馬軍已經是梁山的極限,雖然皇甫端手底下還有一些沒有分配下去,可柴進早就讓各地官府隻收牛羊或者騾馬,軍馬暫時不能再要了。
雖然這樣影響了將來馬軍的組建,可這是柴進無法改變的事實。因為養一匹戰馬最少抵得上養五個戰兵,消耗實在太大了。
“大名府留守相公劉豫已經準備降金了……”柴進不急不慢的把事情和大夥商量一陣,又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後問道:“諸位覺得此事可成?”
聞煥章起身道:“大官人此計甚妙,可是聞達手下心腹兵馬怕是不多,哪怕加上張三頭領手下的人,應當也是不夠的。”
李助聞言起身道:“大官人不是已經讓楊誌去興仁府了麼,不如再送點人進去?”
眾人一聽皆是大讚。
“兵馬好安排,可是這興仁府的官員就怕與咱們不是一條心啊。”朱武建言道:“畢竟劉豫也是個膽小的人。”
眾人被他一提醒,皆覺得有道理。
大家商量一陣,最後決定還是不派人去了,如果派個自己人去假扮興仁府官員,萬一被識破損兵折將不說,還容易讓引起劉豫和金人的警覺。
如今金人沿著黃河一路打過來,就是沒有進山東的舉動,想來也是因為滑州一事,讓郭藥師等人心中有些忌憚。
“先這樣吧,反正一時半會金人也進不了京畿,咱們慢慢再想辦法。”柴進說完對聞煥章和吳用、喬冽下令道:“辛苦三位去黃河沿岸轉轉,若是各軍有何遺漏之地,需要儘快修正……”
三人連忙拱手道:“屬下遵命!”
……
回山報信的那個哨探營士卒,借著夜色被聞達心腹偷偷吊上了城牆,待尋得那兩個焦急等消息的人後,便把柴進的囑托仔細說知。
等他說完,張三和聞達一臉震驚的對視一眼,不禁問道:“你沒把話聽錯吧?大官人真不管這事?”
聞達也謹慎問道:“大官人沒有書信與你?”
“沒有,寨主擔心小弟在路上被人截獲,翻會害了大夥故而隻有口信。”那士卒肯定道:“小弟絕對沒有聽錯,大官人說讓您二位儘管依令行事,將來他自有安排。”
張三其實也相信自己心腹的,見此隻好對聞達無奈打趣著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倒還清閒些,不用想事了!”
聞達苦笑幾聲,可也沒有辦法。
“看情況這兩天劉豫就會有動作,降就降吧,隻盼著柴大官人早點過來給我正名,不然得被大名府的百姓罵死去……”
聞達不愧是在大宋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油子,僅僅過了一天,郭藥師的怨軍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了大名府城外,正在所有將領都等著北道副總管和留守司出來主持大局的時候,隻見劉豫一身戎裝在前,身後有統製官李成、他兒子劉麟齊齊出現,手中還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新任東道副總管顏岐!
堂中眾人有的劉豫心腹心知肚明,有的也猜到了什麼。
“諸位將軍,如今汴梁昏君在位奸臣當道,江南匪患不斷,京東也被柴賊占據,害得天下民不聊生……我劉豫雖無大才,卻也有撥亂反正,匡扶社稷黎民之心……今日我已斬殺大奸賊顏岐欲與金國結盟,若有同路者,事成之後諸位皆是我劉豫的心腹功臣,若是不願現在便可提出來,我自大開城門放諸位離開……”
聽著他在上頭一陣慷慨陳詞,哪怕說得有些言語不通、顛三倒四,可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要借金人的力量圖謀天下,甚至做第二個石敬瑭!
當然什麼你不同意就放任離開,誰都不會信的,顏岐的腦袋還在滴血,眼睛都還睜著呢。
要麼上賊船一起玩,要麼死!
“末將願意誓死追隨!”
聞達率先出列,躬身一拜。他哪裡不曉得這種時候表衷心可比隨大流要強太多,何況自己反正是要降的,人家張三都已經準備讓幾處酒樓準備煙花爆竹了……
“好好好,聞都監才是真漢子。”劉麟與聞達本就是酒肉好兄弟,現在見他第一個帶頭,更是大聲誇讚。
劉豫很是欣慰的看了眼聞達,然後眼神掃過其餘眾將,淡淡閃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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