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美和呂方與大夥見了禮後,酆美向李懹說道:“聖上已經親領大軍趕赴恩州,想來完顏宗望來不了那麼快,故而讓您能打就打,若是能趕在金人之前吃掉郭藥師,那是最好的……”
“末將願為先鋒。”呂方起身請命道。
李懹對他客氣一笑,請他先坐了。
他和叔叔李助是最早跟隨柴進的人,柴進能把他放在濟南肯定是相信他的本事,而對柴進的交代理解得也更深一些。
意思是派了幾千騎兵過來,是給你做後盾的,能打則打,但是吃不掉也沒關係。
回頭問程萬裡和孫定道:“糧草準備得如何了?”
“早就準備妥當。”
李懹聞言起身下令道:“歐鵬、黃雄留守濟南,其餘各軍立即出發。”
……
濟南往北是北清河,可由於從前黃河決堤害得改道入海,此時的黃河大半彙入濟水由青州北入海,一部又分出一支經濱州入海。
若是以前僅僅隻需守衛齊州一地,李懹倒是可以死死護住這奔騰的黃河,可如今北邊的棣州、德州皆是自己地盤,不可能全部放縱不管。
這也是柴進臨時給他派了數千騎兵的原因之一。
等大隊人馬一路過了黃河已經是很多天以後,早就在陽信駐防等著的滕戣,連忙出來與眾人見禮。
“郭藥師的人馬到哪裡了?”
“根據探馬回報,應當過了宣慧河,離咱們這還有些距離呢。”
這滄州大河大江沒有,可卻有七八條小河縱橫,若非幾十年前黃河再次改道,這滄州還有一條東流入海的黃河分支,可現在卻是已經乾涸了。而濟南大軍所駐紮的陽信就在這條河床的南邊。
“李將軍,你說這郭藥師會不會往德州去?”
“有可能。”李懹對酆美點頭道:“可他現在還在宣慧河咱們摸不清動向,隻能在這最前麵堵他了。”
文仲容對酆美和呂方說道:“二位兄弟很少到這邊來對此地地形可能不太熟悉,咱們這離德州很近,哪怕他想臨時改道也反應得過來。”
酆美二人聞言不禁微微點頭,放下心來。
郭藥師沒來,除了多派哨探潛入滄州探聽消息不好做其他安排,大家便早些回營歇著了。
可第二日一早,幾個士卒手揮令旗從南邊飛馬而來。
“稟報李將軍,聖上已命李相率領“忠讜軍”、“忠騫軍”經博州進了德州平原縣,李相請將軍去德州德平縣……”
眾人一聽愣了一下後皆是大喜過望,都想到這肯定是又發生了什麼事,讓柴進下定決心要拿這郭藥師開刀了。
李懹命滕戣和衛鶴留守大帳,自己上馬往東趕往德州。
兩地離得不遠,李懹輕裝簡從自然比李助的大軍要快,等他到了德平縣的第二日下午,才看到“忠讜軍”的軍旗。
“末將參見李相公。”
李懹和自家叔父行完禮,又和史文恭、卞祥等將領拱手致意。
眾人客氣一陣,李助讓史文恭等人去暫時安下營寨,把李懹領著進了德平縣衙。
隻有自己二人說話自然也就隨意一些了,李懹詢問道:“叔父,可是完顏宗望的那路大軍出了什麼變故,所以讓您親自過來?”
李助讚賞的對他點點頭。
“馬靈探得消息回來,完顏宗望的大軍一直在莫州沒動,雖然不清楚原因,可也給了咱們更多的時間。”李助讓他坐了,接著說道:“原本聖上想派些人馬給你,可你資曆尚淺擔心不能服眾,故而讓你叔叔我來跑一趟。可是他已經有了交代,該如何打讓你來決定,我隻是來幫你下令傳話的……”
李懹原本倒是信心滿滿,可一見到自己這個叔叔反而有些畏手畏腳了。而現在一聽柴進讓他統管全局心中感動之餘,也是感覺莫大的壓力。
李助知道自家這個侄兒,從小被他罵很了一些。
輕笑道:“卞祥和史文恭都是可以獨擋一麵的人,現在聖上為何讓你指揮,既是想看看你的本事,也是想培養你在朝廷和軍中的名望,為將來做謀劃。你儘管放心做,他郭藥師就是生了三頭六臂也不過兩三萬人,咱們生也得給他生吃了……”
李懹好久沒見自家叔叔,發現他好像從柴進登基後,性子也變了很多,不禁躬身道:“末將定不負聖上期望。”
李助點點頭道:“將來地盤越來越大,史文恭、卞祥等人肯定都是會同孫安一般領大軍去各地駐防的,而你現在能搶在他們之前立下大功,這是聖上對咱們叔侄兩的照顧,你可明白?”
“侄兒明白。”
李助歎了口氣,第一次上前拍了拍他肩膀。
“我就是個道人,雖然大家都喚我李相李相,可我卻從無留戀朝堂的意思,等將來大官人統一天下,我若還活著定會回荊湖老家的。”李助輕聲歎道:“我能走,可我李家卻得靠你來撐,咱們叔侄倆能遇見這樣為手下想的的主人,也是上天開眼了。”
“聖上是仁德之人,叔父為何有功成身退的想法?”
李助笑道:“不光我有,喬冽也是如此。咱們隻不過都是想為百姓做點事情的道士罷了,你若讓我換上官袍立身朝堂,自古沒有這個體統而我們也不習慣……或許聖上已經猜到了吧,所以想多給你些機會,也算是對我的一種補償。”
李懹一聽這話忽然想起孫安來,不禁恍然大悟。
難怪大名府一破,聖上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魯智深和杜嶨這些元老,而是排在他之後的孫安,原來是因為看出了喬軍師的想法,故而把這補償給到他最好的兄弟……
“聖上真是……”
此時李懹心頭感慨萬千,卻不知道如何去誇,說到一半又給停住了。
李助輕笑了幾聲,知道自己這侄兒也已經不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麵那個小兔崽子了。
“早些歇著吧,明天合軍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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