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哥哥,那路基本可以慢慢通過了。”遠處馬麟忽然邊走邊喊道“大家是在歇歇,還是先動身?”
就在此時,閉目良久的王進忽然睜開眼睛,神色中滿是遺憾的道“聖上安危勝於一切,先回洺州……”
秦明和張清見他拿了主意,都不會有任何意見。何況這種事情,誰又敢去提意見。
“全軍上馬,趕回洺州……”
王進對馬麟道“兄弟們早些趕回武安縣支援孫安兄弟……”
“小弟領命!”
……
洺州城內,從來沒有生過頹喪之誌的李助,現在很想一劍刺死自己以謝天下。
他估計到了自己有四千人馬,依靠洺州城守住孔彥舟兩萬多人一個白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他卻沒料到,劉豫居然到了曲周不遠處的雞澤縣……
當北方出現無數偽齊援兵,然後還出現了一杆金色劉字王旗的時候,柴進和李助都是大驚失色。
僅僅兩個時辰,劉豫和孔彥舟的兵馬就像瘋了一般扛著簡陋的長梯就往洺州城樓衝,他們知道柴進在城裡,援兵肯定會很快到來,而自己必須用最快的時間攻破城池,擒殺柴進這個大周皇帝。
原本隻有兩萬多人的城外,忽然之間變成了五萬多人,而城樓下麵早已經密密麻麻如螞蟻一般擠得密不透風……
柴進的甲胄布滿了鮮血,李助和武鬆一左一右護在身邊,他們三人除了武鬆以外,柴進和李助是沒有多少機會動手的,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身先士卒了。
城中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幼,全都被弄上了城牆,能丟石頭的丟石頭,能搬箭矢的搬兵器,誰也不敢有一絲一毫退卻。
可儘管劉豫已經損失慘重,但是柴進這個巨大誘惑,值得他損失更多的人。而城樓上的士卒也越打越少。
“你們莫要垂頭喪氣,城池都沒破急什麼。”柴進安慰李助道“如今以過半天,再扛半天應當也就回來了……”
李助懊惱的道“現在回來,隻怕也起不到那麼大的作用了。”
柴進知道他說的是劉豫的兵馬來了,可還是笑道“能回來就說明道長的計謀除去了張中孚的人馬,怎麼能說起不到任何作用呢?”
李助知道柴進在寬慰自己,可他越是如此,自己就越是自責。如果柴進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大周隻怕都得……
忽然,洺州城東邊傳來了一陣喊殺聲,柴進疑惑的抬頭看去,見是駐守洺水河對岸的牛庚正在想辦法衝過河,趕到到城下來。
連忙焦急道“現在過來不是送死嗎?想辦法讓他們莫要輕動……”
李助連忙道“或許鳴金,能讓他聽明白……”
……
“都給俺來送死……你們這群醃臢潑才……”
鎮守西門的李逵提著兩把板斧,在城牆上不停奔走高呼。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不著甲胄的人,大冬天裡越殺越是興奮,後來乾脆光著膀子露出那黝黑的肌肉。
原本沒麵目焦挺讓幾個士卒舉著盾牌在他旁邊阻擋亂箭,可是這莽漢覺得礙著他手腳,被他趕開老遠。而那箭矢好像也害怕這個殺神,不管如何多,就是不往他這身上射,讓焦挺也是詫異不已。
眼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焦挺連忙拉過一個士卒道“速速去向丞相求援……”
等柴進和李助聽得消息,也是又驚又無奈。城門隻要有一處失守,整個洺州便將不保。而看看天色,現在才剛過未時,可對麵的劉豫就像如瘋魔一般,既不允許士兵休息,更不記損傷的一直強攻。若是李助的計謀順利,王進和秦明等人最快也要申時才能到……
“咱們已經無兵可派,不如乾脆退入城中。”柴進詢問道“總好過全擠在城樓,等劉豫來抓要強……”
李助聽柴進這麼說,一張老臉已經淚流滿麵,跪倒在地哭喊道“屬下愧對聖上……”
柴進心裡雖然也有些慌亂,可還是一把把他拉起來,笑道“咱們起事,本就是個掉腦袋的事,隻要沒死,就還有希望……”
回身對武鬆說道“派人傳令焦挺、魏定國、黃信,若是實在守不住,便退入城中與敵巷戰……”
未時三刻,南門上的黃信懊惱的下令退回城中,他這臨著洺水,本是劉豫兵馬最不好集結的地方,所以兵馬也安排的最少。可是孔彥舟和劉豫這般不要命的攻打,就靠城樓下的暗箭,都讓黃信的手下損失慘重。
等他下令跑下城樓的時候,整個南麵城牆隻逃下幾十個人。
“將軍,咱們去和聖上彙合嗎?”
黃信邊跑邊搖頭道“不能去,人越多目標越大,聖上也就越危險。等敵兵過來,咱們把他們引向東門……”
……
東門,現在是整個洺州看上去最安穩的,哪怕有很多士卒撲上了城牆,可有李逵這個見血瘋魔的黑旋風在,反而給士卒們很大的信心。
隻見他提著兩把板斧衝進人群,那些偽齊士卒見到他這惡鬼模樣,居然沒有一個人是他手下一合之敵。而他李鐵牛也真像鐵打的一般,根本不知道疲倦,好像他身上那黝黑的皮膚可以吸食人血,殺得越多,他越有力氣。
“鐵牛,南門失守了……咱們得撤入城裡去。”
李逵見有人來抓他手臂,回身就是一斧。幸虧焦挺天天和他在一起,早就防著他這一下,舉起長刀立馬攔住。
“是我……是我……”
李逵愣神後,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拉俺乾甚……”
“南門丟了,咱們得下城去保護聖上……”
李逵聞言大罵道“怎麼那般廢物,殺個人都不會……”
他嘴裡雖然在罵,可是卻記住了焦挺那句要去保護柴進,提著兩把板斧,撒丫子的往城樓下跑……
過不了片刻,整個城牆上便站滿了偽齊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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