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本來想從京畿路直接南下,走山間小道直下襄陽,可是後來與柴進一合計,還是先坐船去明州,然後讓苗傅和樂和做好安排,堂而皇之的走官道去荊湖。這樣路途看著要遠一點,但是張浚和劉琦在淮西各路防衛甚嚴,如果光在荒山野嶺中跑也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辰,最後還是選擇了去明州。
可不管大家怎麼趕,還是路途太過遙遠,等他們一路趕到李四所在的嶽州已經是酷熱難耐的七月份。
“俺都沒來過這洞庭湖呢,想不到比咱們梁山泊還大……”
李助既然要出來,柴進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雖然這個軍師武藝超群而且獨來獨往慣了。可是這次不僅得去洞庭湖,還沒有大軍隨行,最後為了穩妥,讓武鬆、焦挺、江南的龐萬春,水軍的張順、阮小七、成貴,還有李助最愛的黑旋風李逵一道同行。
“鐵牛,要不要去這湖裡耍會?”
李逵用牛眼瞪了下張順,埋怨道“若非是你在潯陽江喂了俺一肚子水,俺哪裡會到現在都不能下湖……”
眾人聞言不禁大笑,因為李逵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卻被張順淹個半死以後,可能留下了陰影,不管怎麼學可就是一直學不會劃水。
“活閃婆,尋到李四了沒?”
李逵見他們拿自己耍笑也不可奈何,正好見過去探路的王定六跑了回來,立刻岔開話題問道“再尋不到李四,俺都要餓昏死過去了……”
王定六現在還隻是張順手底下的一個伍長,哪裡敢和李逵開玩笑。一邊跑一邊喊道“尋到了,就在前麵三五裡處的一個鎮子上,李四哥哥正過來迎接……”
李助點頭道“好,咱們也往那邊走。”
……
現在的鐘相還沒有形成大的氣候,這也是柴進急著讓李助趕來荊湖的原因。因為他們不僅是荊湖勢力最大的一支人馬,更是把趙構好不容易在鼎州、譚州附近建立起來的船坊,又給搶劫一空,這也是狠狠的替柴進捅了趙構一刀。
何況隻有柴進清楚這夥人如果讓他們順勢坐大,就不是幾句話能夠說服,而是得等將來被宋廷剿滅,或者自己將來領軍來打了……
“李相,屬下已經和他們接上頭,這個鐘相倒還好,可是他手底下這個楊太年輕氣盛,頗有想勸鐘相自立為王的意思……”
“這個楊太是何人?”
“楊太就是屬下信中所提的楊幺,因他在家中排行老幺,故而鄉人都稱他為幺兒……”
聽李四說完,李助倒是無所謂的笑道“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有點膽子再是正常不過,到時候見見也就知道了。”
李四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便也沒有再勸,眾人就在嶽州城裡安心等待消息。
直等到了三天之後,李四才心急火燎的跑來領著李助等人去湖邊坐船,一起去洞庭湖君山島。
“小人夏城,見過梁山諸位前輩……”
還沒上船,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黑臉漢子便隨意的對李助等人拱拱手,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今李助已經是大周朝廷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是這漢子卻一點都沒有恭敬之意,那話語也是隻稱呼梁山前輩,連提都不提自家朝廷,這讓李助都不免起了怒火。
揮手攔住就要上前的焦挺,對那漢子點點頭,便率先上了那不小的車船。
“此人是從前沅江上的一個水匪名叫夏誠,和那楊幺關係極好。”
聽青草蛇講完,李助在船頭小聲問道“這鐘相是否被楊幺給架空了?”
李四連忙搖頭道“沒有,這楊幺雖然有些不一樣的心思,可卻是個忠義之人,他隻是想勸鐘相學咱們以洞庭湖為根本,占據荊湖為王……”
李助輕笑道“此地倒是一個好地方,可惜荊湖崇山峻嶺太多,護住自己容易,可要往外發展卻是難之又難……”
“你這撮鳥瞅俺作甚。”
李逵的一聲喝罵讓李助停住的話頭,隻見這黑炭頭瞪著那夏誠道“俺們一上你這破船,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俺們燒你家茅房啦?”
那夏誠雖然是個水匪,可是卻哪裡比得過這黑廝天生的殺星,被那牛眼一瞪,氣勢沒來由的就矮了幾分。
等他反應過來,心裡不禁暗罵自己怎的被他嚇住了?
立刻回懟道“瞅你一眼還能掉下一塊肉?”
李逵見他還要還嘴,差點就要抽斧頭了。
“鐵牛,稍安勿躁……”
李逵除了柴進,最信的就是李助,忽聽他招呼極為憤恨的瞪了夏誠一眼,然後被焦挺給拉到一邊去了。
武鬆和成貴、龐萬春等人走到李助身邊問道“相公,這夥人怕是沒安好心啊,要不要奪了船回嶽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