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聽說山東兵馬已經打進了淮東,可有此事?”
張克戩點頭道“前兩天亳州除了一座州城,其餘地盤都落於賊手……”
忽然輕歎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嘴。
“叔父,如果京畿路發兵,您覺得金人真的會聽令於宣撫使相公麼?”
“你覺得呢?”張克戩的眼神裡現出一股殺氣,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張仲熊立刻回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金人乃是無路可走才進了穎昌府,咱們現在完全是在養虎為患!”
張克戩對他讚賞的點點頭,但是現在朝廷是這樣決定的,他們又能改變什麼。
“聽說當時樞密使張相公想聚集兵馬,全殲這夥金兵。”張仲熊說道“如果當時真這樣做了,穎昌府的百姓何至於被金人如此欺壓,咱們卻隻能苦苦忍耐……”
張克戩本就是聰慧非常之人,何況在官府起伏幾十年,那點城府不是張仲熊能夠比的。
見他一直往金人身上扯,不禁問道“我無子嗣,對你們兄弟倆雖說並不十分照顧,可也算對得起你父親。有話不妨直言……”
張仲熊見他眼神裡閃出一絲寒光,不禁有些後怕。
可是他既然敢來,肯定是有一些原由的。
“叔父,您可知道李伯紀如今降了大周?”
張克戩眼睛忽的一睜,然後死死盯著自家遠房侄子,最後冷冷回道“知道又何妨?”
“叔父,您覺得這個朝廷還有……”
“住口。”
張克戩輕聲喝道“莫忘了為臣之道!”
張仲熊本就有些懼怕這個叔父,現在被他一喝,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忽然,張克戩又輕歎一聲。
“你回去吧。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效忠了這個朝廷一輩子,如今行將就木又豈會做那不忠之事!”張克戩緩緩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你自己決定!”
張克戩的話讓張仲熊大為吃驚,雖然他來之前其實有過猜測,知道自己這叔父對朝廷極為不滿,可還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識破。
隻不過這個結果,對他也不是一件壞事,反而在心裡謀生出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來!
……
辭彆了張克戩,張仲熊隻好又回到兄長的院中,他現在隻是一個小小指揮使,雖然已經成家可家小都在鄧州,並沒有來此地。
正當他一邊走回房間,一邊尋思事情的時候,忽然遠處燈籠之下,正有一個人冷冷的看著他。
“兄長,您怎麼還未歇息?”
張仲熊嚇得全身一抖,立刻行禮問道。
“隨我來!”
說完自往書房而去。
張仲熊心驚的跟在後麵,等二人又進到書房,卻見張伯奮極為氣憤的道“你去尋叔父所為何事?”
“無事,就去探望叔父罷了。”
“大晚上的去探望長輩,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張伯奮嗬斥道“速速與我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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