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鹿縣位於深州治所靜安的西北方向,臨近祁州鼓城縣。如今李鄴領軍潰敗,城中的做主之人便是偽齊的戶部侍郎皆隨軍參議馮長寧。
這天一早,兩千多騎兵在前頭垂頭喪氣,一千多步卒甲胄不全的在後麵跟著,讓城樓上的人一看,便知道這是吃了敗仗的潰兵。
等那些人馬到了近前,他們才看清領軍之人居然是自家都統製李鄴。
“快快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一個校尉模樣的大漢指著上頭怒吼道。
城樓上的人已經看清了李鄴,見他早沒了幾天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好笑。
“快開城門,迎李將軍進城。”
“且慢。”
旁邊一個將領模樣的連忙阻攔道“馮相公已經有過交代,沒他命令誰也不準打開城門,咱們是不是先稟告一聲?”
“你不想活了?大半天的看得清清楚楚,咱們的頂頭上司是下頭那位,而且一看人家就是吃了苦頭,若是把那火氣撒到咱們身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個勸解之人被他那麼一說,心裡也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最後也忍住不敢再勸,反而自己跑到城下去迎李鄴進城。
等李鄴領著騎兵剛剛進了城門,忽然西邊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城樓上的人打眼一看,立刻招呼道“後麵的人快些跑,山東兵馬追上來了……”
忽然的叫喊,惹得城內城外一陣慌亂,已經在城中的李鄴厲聲高喊道“爾等緊守城門,本將軍現在去尋馮相公議事。”
說完領著一隊親軍直衝束鹿縣衙。
一些守城的將領原本還奇怪李鄴身邊的人怎麼好像都沒見過,可現在外頭大軍來犯,所有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一邊招呼人整頓兵馬,一邊跑上城牆準備迎敵。
“李將軍,您怎麼回來了?”
剛剛跑到縣衙門口,便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白淨文官跑了出來,一臉驚恐的問道“可是山東賊寇已經破了晉寧?”
“晉寧沒破,可是賊寇早就在寢水河畔設了埋伏,我……”李鄴極為苦悶的低著頭,馮長寧也看不到他表情。
“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切莫憂慮。”馮長寧倒是清楚現在不是追究罪責的時候,連忙領著李鄴進縣衙,一邊詢問道“剛才聽聞賊兵尾隨將軍而來,不知可有此事?”
李鄴邊走邊回道“馮相公勿憂,追趕的也就是五千餘人馬,肯定攻不下城池。隻不過如今我損失了一些人,萬一賊寇舍棄晉寧縣反而朝咱們攻來,束鹿怕是危矣……還望相公早些向李樞密求援……”
馮長寧雖然明麵上是參議,可偽齊和大宋一樣都是一個尿性,參議如同監軍,而且權利極大。很多事情沒有馮長寧的許可,李鄴根本沒有做主的可能。
“好,我現在就派人去深州與安平縣求援,城防之事還需辛苦將軍了……”
李鄴連忙起身道“這是份內之事,不敢言辛苦……”
說完領著身後的幾個親軍向著馮長寧躬身一禮,連忙轉身離去。
……
束鹿縣西門內,一個大胡子焦急的問旁邊的鄧飛道“將軍,滕戡哥哥怎麼還沒回來,李鄴這廝不會又反水了吧?”
“他敢,你覺得下山虎是白叫的,會給他偷偷反水的機會?”鄧飛火紅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何況咱們幾千人馬已經進得城裡,他若是敢耍花招,咱們直接奪了他城門,李鄴還不是死路一條?”
那個說話的漢子名叫李二虎,與他哥哥李大虎都是在荊湖紀山便跟著滕戡的,見他一直沒回來,心裡自然比彆人著急一些。
大家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隻見大道上有一隊騎兵飛奔而來。其中兩個正是投資的李鄴與下山虎滕戡。
“一切可還順利?”
李鄴沒有回答,反而看向後麵的滕戡。
“沒出幺蛾子,現在等著南門和東門的消息便好。”
鄧飛見說,連忙對李鄴點頭道“辛苦李將軍了,將來我們二人定會向聖上如實稟報將軍之功……”
他們一路從寢水河畔走過來,也算有了一點點了解,李鄴知道這些人不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那種小人,連忙客氣的回道“以後多多仰仗二位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