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驚恐聲在軍營炸響,無數的火箭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帶著呼嘯點燃了簡易的營帳,射進了4處亂竄的士卒胸口。
魏寧親自領著上千勇士,扛著雲梯攻上了寨牆,而麻5那2愣子已經從轅門上1躍而下,待砍翻幾個宋軍以後,1把將寨門的封門大木給掀倒在地。
“隨我直衝中軍大帳!”
已經蓄力良久的韓世忠見寨門已開,提起方天畫戟躍馬飛馳,而身後的嚴永吉與近千騎兵也挺著刀槍興奮的追了上去。
韓世忠不管是在海州還是後來到了楚州,手底下何曾有超過5百騎兵的時候?此時上千匹戰馬的馬蹄聲在深夜裡如同9天驚雷,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將軍,營中大亂,士卒已經無法快速集結,還請您速速上馬!”
親軍剛剛說完,薛鬥南就見夏侯成帶著數百人往自己這飛奔而來。而看著漫天的火光,兩個領軍大將都是心如死灰。
在他們的心中楚州還在,山東兵馬根本進不了寶應,再者韓世忠的人馬就那麼1點,完全不可能冒險出城。而現在4周的火光之中,哪裡是情報上所言的1指揮兵馬,如今現場最少有5千人。
薛鬥南見前方有騎兵正往自己殺來,知道現在如果亡命而逃,隻有全麵崩潰的下場,與夏侯成對視1眼,連忙提槍上馬。
大吼道“把軍旗給我立到最高處,咱們和他拚了!”
韓世忠的人馬暫時隻殺亂了外圍,而中軍雖然慌亂,但是卻已經在夏侯成的指揮下聚在了1起。此時見主將起了決死之心,齊齊列好陣勢隨薛鬥南衝了過去。
遠處的韓世忠正殺得興起,早就亂做1團的北邊軍營幾乎被他的騎兵衝得708落,可是正南方的廝殺聲卻讓他心頭1震。
“好個薛鬥南,居然不逃!”
韓世忠有些意外和讚賞對方的決斷,知道若是扛過起初最混亂的時候,巨大的人數優勢就會慢慢的顯現出來。可若是主將率先逃竄,隻會讓自己全軍覆沒。
心裡閃過1絲的讚賞,但是卻升起無窮的好勝心與殺意。
韓世忠1戟挑飛1個攔路的宋軍,雙腿再次狠夾馬腹,衝著迎麵而來的薛鬥南便殺了過去。
可就在兩軍即將正麵相撞之時,1陣熟悉的弓弩之聲直衝韓世忠耳膜,驚得他立馬貼身伏在馬上,並與身後的嚴永吉幾乎同時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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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
可是自家士卒雖然有練習過騎術,但是由於馬匹太少,有些人的反應還是稍微慢了1些,隻見1陣箭矢從頭頂飛掠而過,幾十名士卒便已經痛苦哀嚎著掉落馬去,而後麵的騎兵已經全速衝刺哪裡還能停得下來?落馬士卒活生生被自己的騎兵踩成了肉泥。
韓世忠沒想到夏侯成這麼快便讓步卒集結好了陣勢,而這夜間又在混戰之中,兩軍早就分解不開,那些箭矢許多都射到了宋軍自己的士卒。韓世忠心驚夏侯成狠辣之餘也是氣得火冒3丈。
“隨我殺光這群狗賊,1個也不留!”
戰馬飛馳,1箭之地轉瞬即至。
韓世忠高大的身子猛得在馬上立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帶著無儘殺意直刺同樣怒吼而來的薛鬥南。
“給我去死!”
兩馬相交,1聲帶著震驚和痛苦的哀嚎過後,薛鬥南居然被韓世忠1戟給直接頂飛了出去,他手中的長刀沒有擋住韓世忠的雷霆1擊,反被對方的大戟直透胸膛……
僅僅1個照麵,主將便落馬而死,幾乎把所有宋軍士卒震得肝膽俱裂。雖然薛鬥南不以武力見長,但是不管曾經嘯聚山林還是隨方臘起事也算素有勇名。可是現在,轉瞬之間,被那敵將1戟刺死,直讓身後的宋軍士卒慌了心腸。
“狗賊,還我兄長命來!”
身
夏侯成見薛鬥南身死也是震驚不已,但是他們2人以前跟著方臘,後來又1起投了官軍,平日雖然不待在1起,可感情自然不是其他宋軍將領可比。此時見他身死,而好不容易被自己收攏的士卒馬上就要再次潰散,提起手中大杆刀,盲目的衝了過去。因為士卒的勇氣不是光靠將領用嘴喊起來的,而是要用血,用自己的或者是敵人的血,去喚醒!
“來得好!”
韓世忠衝開前麵的士卒,本就還沉浸在1招斬將的喜悅中的他見夏侯成再來,哪裡還有任何畏懼。飛馬而出,迎刀而上。
“鐺!”
隻聽1聲金鐵交鳴之聲,2人錯身而過,夏侯成隻覺虎口被震得酸麻,而對麵的韓世忠也在心驚,不想夏侯成的武藝居然還在薛鬥南之上。
“先拿你們,給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韓世忠與夏侯成錯馬而過,狹小空間的混戰內已經無法再調頭尋他,見對方列陣的弓手便在眼前,而且已經開始盲目的拉幾下弓箭後便在潰散逃竄,這種時候,哪裡還會再給你們任何活命的機會?
1馬當先,長戟開路!而緊隨其後的嚴永吉也在這時候領著兵馬衝進了宋軍最後的步軍大陣,此時那無儘的長槍就像在夜空吞噬1切的惡魔,收割著1個個亡命奔逃的士卒性命,高大的戰馬更把那些人或撞得衝天而起,或踏得骨斷筋折……
哀嚎聲在此時達到了頂峰,原本還算平穩的中軍,也在被馬軍徹底衝破之後陷入了無窮無儘的屠戮之中。
儘管薛鬥南和夏侯成在自己最快的時間選擇了補救和反撲,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們反敗為勝。韓世忠的武勇,加上士氣高漲的海州軍在這曠野上,將宋軍大營從北至南穿透了1個來回。而那外圍早就火燒連營的營寨內,早就4方逃兵無數,處處屍體橫陳……
這1仗,最後從深夜打到黎明,海州軍幾乎將整個宋軍殺得全軍覆沒。
“將軍,夏侯成跑了。”
嚴永吉的話沒讓韓世忠感到任何的不甘,1個將領跑了雖然有些惋惜,可和這眼前的大勝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嚴永吉見他不說話,繼續問道“要不要末將帶著去追?聽士卒說,見到1個將領領著幾個殘兵往南跑了”
“不用。”韓世忠抹了抹臉上的沾染的血水,交代道“許多潰兵皆逃出了大營,當務之急得把這些人儘量收攏,不然這附近百姓怕得受這亂軍之禍。”
“好,那屬下與魏寧立刻帶著人4處搜尋。”
嚴永吉說完,自拱手告退。
而韓世忠喚來1個親軍,讓他趕回寶應縣,請孫世洵領留守之兵馬前來相助押解俘虜。
……
就在淮南戰火紛飛,樞密副使劉錡為局勢頭昏腦漲之時,遠在千裡之外的睦洲,也有1群人同他1樣,或者說比他此時的處境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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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這個自封為淮南王的曹鐵匠在聽取了張俊的建議,舍棄池州以後1路東進,雖然逃出了汪伯彥與劉光世的重重圍堵,但是卻也讓他的日子過得有多舒服。
原本他們以為歙州、睦洲等地都是方臘的老巢,這裡的百姓深受花石綱與免夫錢的折磨而深恨宋廷,隻要搶先奪取了這些地方後,等曹成振臂1呼,必定紅旗招展、群起響應。
但是他們錯了,至少錯了1半。
歙州與睦洲的百姓雖然恨宋廷,也曾經和方臘造反,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地方的青壯死傷實在太多,再加上趙構為防止大周兵馬南下,在張浚的建議下從歙州、睦洲等地募兵數萬,其中皆是青壯居多。這樣1來,更讓本就人煙稀少的地方變得荒蕪破敗,田地更是無人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