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寡人有意巡遊?”始皇帝似是突然反應過來,語氣自然開口問道。
蓀歌麵不改色“仆伺候陛下十餘年,若論揣摩上意,沒人能夠比的過仆。”
“你倒是誠實,揣摩上意倒不怕寡人治你罪。”
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後,始皇帝才注意到空氣中隱隱飄蕩著血腥味和草藥味。“你的傷嚴重嗎?”
“有您庇佑,仆命大的很。”
“都是小傷,不礙事。”
蓀歌咧嘴一笑,恭聲回答著。
始皇帝微微一笑,並沒有拆穿,若非趙高體質特殊,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土改過程危機重重,趙高身上掛彩的日子斷不了。
“不必顧慮重重束手束腳,放手去做。”
“有寡人在,大秦亂不了。”
說句不太客氣的話,就算是改革失敗,隻要他活著,六國餘孽就沒有人敢反。
“仆知曉。”
“陛下,仆近日想親自前往楚國舊地主持土改一事,楚國不同於其他五國。”
“一來,楚國舊地核心遠離大秦,大秦勢力在楚地相對薄弱。二來,楚民怨秦最深反秦情緒如烈火。三來,楚國貴族勢力根深蒂固,秦楚思想文化矛盾尖銳,一時難以調和。”
“如果不親自前往,仆實在放心不下。”
後來,的確是楚滅了大秦。
楚?
始皇帝想起了楚滅國前叫囂的那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的確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當年滅楚之戰,大秦關中將士損失慘重,李信和蒙恬率20萬大軍慘敗,王翦老將軍率軍六十萬力挽狂瀾,否則秦楚之戰戰況可能會更加慘烈。
“親自前往?”
“你可知,自你提議土改,想你死的人不計其數,此時出鹹陽,一旦出事,寡人鞭長莫及。”
趙高於他,意義非凡。
“陛下,仆勢在必行。”
“正因為仆是無數人都眼中釘肉中刺,仆離開鹹陽,一路行駛,正好能夠將那些最活躍的反秦份子一網打儘。”
死是死不了的,最多受點兒傷。
再說了,楚地不親自前往,著實心難安。
沉吟片刻,始皇帝道“莫要逞強,若當真危及生命,當退則退。”
以身為餌,始皇帝深感震撼。
“陛下,朝堂之上仆是立了軍令狀的。”蓀歌小聲提醒道。
土改若成,她功成名就。
土改若敗,她千刀萬剮。
所以,她從沒有退路。
“仆入楚地,歸期難定,萬望陛下冷靜,莫要被夢魘擾亂心緒失了分寸。”
“仆會以一身血肉之軀鋪就大秦未來。”
“陛下,仆先告退了。”
“陛下保重。”
反正趙高求的也隻是一個投胎轉世的機會。
在蓀歌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口時,始皇帝幽幽開口“寡人在。”
始皇帝聲音低沉細弱,一陣風吹過,似是無人聽見。
蓀歌的背挺得越發直,懸掛在天際的豔陽,仿佛在昭示著大秦的未來。
如日東升,蓬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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