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白的官職後,蓀歌凝了凝眉。
玄宗對李白的禮遇,似乎在更大程度上是發現了一個新奇玩意兒的熱情。
是件藝術品,但絕不是經邦濟世的能人。
劇情看似在改變,可實則重大的關節都未曾偏差。
比如,元丹丘舉薦。
比如,翰林供奉。
李白心潮激昂,精神振奮,覺得心頭多年烏雲一掃而空。
用孟郊的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來形容最是恰當不過。
此刻的李白,名動長安。
就算這個翰林供奉更大意義上隻是個有名無實,愉悅帝王生活的調味品,可能走到李白這一步,足以讓天下文人震撼。
由此,李白之名,逐步傳遍整個大唐。
李白留在翰林院侍奉帝王,蓀歌親自動身,返回了青蓮鄉。
近十年,青蓮鄉似乎沒有太多的變化。
“阿爹,阿娘。”
蓀歌看著鬢角染白的李客夫妻,心中百感交集。
李客滿臉笑意,不住的點頭,嘴上連連說好。
這些年,家書未斷,李客雖深處巴蜀,卻也知,他的一雙兒女名滿天下。
一個是赫赫有名掌握揚州金陵命脈的的明月公子。
一個是被帝王連下三道詔令傳召入宮的謫仙李太白。
有兒女如此,一生還有何求。
“阿爹。”蓀歌坐在李客身側“阿兄初入翰林院,不便遠行。”
“此次回來,我想接阿爹阿娘,還有幼弟離開巴蜀。”
“長安,洛陽,揚州,金陵,都是難得的富庶繁華之地,位置優越,四通八達,不論阿爹阿娘想在哪裡定居都好。”
這些年,跟李白走到哪兒,她的房產就置辦到哪兒。
提及離蜀,李客麵露猶豫。
如今,他已到知天命之年,年輕時的壯誌雄心早已在年複一年中被磨滅。
“阿月,定居就算了。”
“你阿娘這兩年來身體越發差了,她長於碎葉,向往自由,這麼多年來蝸居青蓮,她雖不言苦悶,但為父心知肚明。”
“你與太白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為父打算將帶著你阿娘自巴蜀而出,看看這大唐的秀麗山河。”
“我想帶著你阿娘一路遊曆,最後回到碎葉。”
“阿月,你的幼弟就交由你和太白照顧了。”
蓀歌沉默,想到了二十年前,她初來此間,驚豔了她的異域美人。
如今,美人遲暮,眼窩凹陷,可眼底深處就好似始終有一簇小火苗,多年未熄滅。
“阿爹,我是個江湖閒散客,無拘無束。”
“不如我陪著阿爹阿娘一起吧。”
盛唐的大江南北,她伴著李白幾乎已經走過一遍。
李白被玄宗賞識封翰林供奉,正是春風得意時,短期內應該不會出問題,所以她也不必牽腸掛肚。
李客擺擺手,拒絕道“不用。”
“早年間阿爹經商走南闖北,曆經風霜,你不用擔心。”
“倒是你,阿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阿月,你不僅僅是太白的胞妹,你還是你自己啊。”
這些年來,一封接一封的家書。
李客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酸。
出蜀近十年,他的阿月好似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生活。
仿佛,阿月為李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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