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歌看著那套衣裙,眼睛發酸。
李客並沒有留三人太久,而是不由分說催促著他們趕回長安。
西域的風沙,吹不到長安的繁華。
西域,是他與夫人心之所念,非他人。
李客在小城中開了一家酒館,南來北往的商人旅客,聽不儘的人生百態,光怪陸離。
這是他的選擇,看似淒苦,實則安樂。
他心念之地,他所愛之人,皆在此。
至於兒女,他從未圈養,足以展翅高飛九天攬月,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
臨彆前,李客拉著蓀歌,低聲“阿月,你阿娘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她總在糾結,怕你孤苦一生,又怕你委曲求全,但最終還是想讓你隨心順心。”
“無論怎樣,阿耶阿娘都為你驕傲。”
小酒館的酒旗迎風招展,馬蹄聲陣陣,風卷黃沙,三人越走越遠,小酒館也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似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
無論是李太白,還是李客,瀟灑自由的天性一脈相承。
他們的快樂,總不在世俗眼中。
第五年,蓀歌在長安等來了裴淵,不負眾望,正值壯年,進士及第,成為了長安城炙手可熱的新秀。
而此時,明月酒肆早已在長安城中獨占鼇頭。
此時的裴淵,越發的沉穩冷靜,記憶裡那個會耳根發紅的羞澀少年徹底消失在歲月中。
裴淵看著酒肆內熙熙攘攘絡繹不絕的客人,有文人墨客,有達官貴人,有江湖俠客,有市井百姓。
在這明月酒肆,總能找到最適合的酒。
這是阿月的本事,他一直都知曉。
裴淵坐在酒肆的角落,逐一品嘗著這些年來明月酒肆新出品的美酒,在看著酒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李明月釀製每一種酒時的心情。
釀酒大師李明月,從未專門為他釀製過一種酒。
好似,全天下隻有李太白有這樣的殊榮。
若把這大唐分十份,李太白獨占九分,這便是李明月給予李太白毋庸置疑的偏愛。
明目張膽,眾所周知。
第八年,皇室鬨出了醜聞。
壽王李瑁之妻楊玉環,先是奉命出家為女道士,後玄宗下詔讓其還俗,冊為貴妃。
一時間,民聲嘩然。
就算這其中冠冕堂皇,迷霧重重,但天子腳下四通八達的長安城,從不缺的是明眼人。
父奪子妻,妻變母妃!
饒是大唐開放包容,長安城兼容並蓄,但公然違逆人倫綱常,依舊為人所不齒。
可如論百姓如何議論猜疑,都擋不住楊玉環的受寵,以及楊家一門雞犬升天,飛黃騰達。
楊家,煊赫至極。
玄宗傳召,李白的清平調問世。
隨之,李白筆下楊貴妃神仙妃子般的花容月貌為人所津津樂道。
第十年,小瘦墩正式接手了蓀歌在長安的產業,明月公子拋卻一身銅臭,真正的兩袖清風行走江湖。
這一年,李太白四十四歲。
這一年,蓀歌四十二歲。
李太白已經站在了大唐文壇的巔峰,如同驕陽皓月,無人能與之相媲美。
隻是,兩人都不年輕了。
公元744年暮春,天寶三年,這個在長安城停留十年的謫仙人,悄無聲息的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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