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旁人眼中隻是世俗枷鎖,但在高長恭的心中,那是他一生所堅持。
他可以為北齊生,為北齊死,卻不會背棄北齊。
高湛心神大震,訝異於蓀歌的肯定。
這一刻,他有些不確定,他禪位給這樣一位太子,對北齊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可,他是當真不想在這個位置上待下去了。
“但願他能不負你的這份信任。”
高湛頹然的擺了擺手,示意蓀歌離開。
一縷光照射進深淵除卻能帶來光明,亦能灼傷人心。
“兒臣告退。”
蓀歌依言離開。
禪位一事,說來簡單,但操作起來卻分外複雜。
高湛望著蓀歌離開的背影,眼神恍惚。
他也不過二十餘歲,可熱血早已涼透,內心也已麻木。
他從未想過改變北齊,自始至終他想要這權力之位都是為了維持尊貴和特權。
“出來吧。”
高湛冷聲道。
陰暗拐角處,高長恭的身影出現。
“高長恭,寡人之子可值得你效忠?”
高湛目光如炬,身上的微醺感消失的乾乾淨淨,整個人如染血的沙場凶器,帶著滔天的殺氣。
他行事作風向來乖戾,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著人尋來高緯後,他也順便命內侍召來了高長恭。
那些話,他絲毫不怕高長恭聽到。
如若方才高緯被他說動,起了猜忌之心,那索性將高長恭這個後起之秀掐滅在萌芽中也未嘗不可。
但既然他的太子赤誠之心,也該讓高長恭知曉。
“臣立誓,此生絕不背棄!”
完完整整聽完方才的話,高長恭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難以平靜。
原來,殿下的那聲堂兄是真心的。
本來,他就無異於爭權奪利,如今太子那番話,更讓他死心塌地。
士為知己者死,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言。
“寡人從不信誓言。”
“高長恭,莫要讓太子失望,傷了太子的心。”
“否則,就算寡人退居太上皇亦能讓你知曉何為家破人亡。”
高湛從不是一個好人。
他殺過的人不計其數,惡名昭著。
如今,他禪位於太子,除卻專心享樂外,心中也有了微弱的騏驥。
也許,他並不比他的兄長差勁。
他的兒子,能夠給北齊帶來新的希望。
這樣的人,一旦心傷,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臣用性命守護太子殿下。”
高長恭心知肚明,剛才若非太子選擇了他,今日他可能再無機會活著走出這頂大帳。
陛下行事是真的瘋狂不留任何退路。
“下去吧。”
“彆總冷著一張臉,寡人的太子甜滋滋喚你堂兄,你卻是那副嘴臉,寡人看了心中甚是不悅。”
“寡人不悅,便想殺人。”
“寡人的太子相貌俊逸,年少有為,哪裡就不配你一個好臉色了?”
高湛想起了自家兒子那副不值錢的模樣,頗有些於心不忍。
高長恭呼吸一滯,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個喚他堂兄的太子殿下,他不曾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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