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一旦離開突厥遠嫁她國,那她便永遠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父汗想要靠她拉攏結盟,甚至妄想她奪取寵愛之後控製盟國。
卻不知,這世上哪有那麼多色令智昏的人。
無論是北周年少多磨難心性堅毅蟄伏許久的帝王,還是北齊那個素有聲色犬馬之稱的太上皇,都不是容易被掌控的。
她所求不多,安穩便好。
如果可以,她不是不能與宇文邕攜手相互扶持,隻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會被處處忌憚。
所以,北齊那個不摻和政事的太上皇其實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在阿史那氏的忐忑等待中,北齊的求親使臣也帶著滿腔誠心厚禮到達了木杆可汗王庭禦帳。
說來也巧,在北齊使團到達後的第一天便開始狂風大作,肆虐不止,吹毀無數突厥篷帳,多日未止。
木汗可汗:……
斛律光:……
這種天災就不必這麼巧了吧?
突厥信奉長生天,對於突如其來的雷風,木杆可汗心中擔憂,唯恐是長生天降罪。
本來搖擺不停的木杆可汗,突然就變的堅定了。
既然與北周早有婚約,不如就此履行婚約吧。
“可汗又怎知,這狂風不是在提醒可汗貴客至呢?”
“狂風看似迅猛,實則隻是吹毀了篷帳,人群牲畜皆無損,這豈不是上天在借狂風提示可汗,這門姻緣,長生天在關注。”
“可汗有所不知,我北齊太上皇也是神女入夢,誠心求娶。”
“如此一來,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斛律光腆著一張臉,昧著良心胡說八道。
這場合,其實最適合太上皇親自來。
說實話,那刮了數日的妖風,他看著都心顫。
可這是自陛下登基以來頭一次對他委以重任,總不能铩羽而歸。
作為一個常年征戰的將領,太清楚一旦北周突厥結盟,那北齊處境隻會尷尬又狼狽。
所以,就算昧著良心,也要說的天花爛墜。
北周使團:厚顏無恥。
木汗可汗: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木汗可汗再一次陷入了猶豫,不知該如何抉擇。
單看形勢,北齊要比北周相對安穩,但同樣的,想要分一杯羹更難。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難以確定天命歸屬。
“可汗,這是宮中畫師為太上皇所作畫像,想呈交給公主殿下,不知可汗能否應允。”
斛律光想起了自己帶著的大殺器。
他就不信,這世上還能有人對陛下那張臉,那身姿無動於衷。
不管了,陛下都那麼豁的出去,他也不必委婉含蓄。
隻要能成功迎娶阿史那氏,靠臉就靠臉吧。
北周使團臉黑,無語至極。
誰人不知高湛姿容身美,長身玉立,眼波流轉一舉一動恍若神人。
靠顏值,這天底下仿佛也唯有出身北齊皇室的鬼麵將軍高長恭能比擬了。
但也不一定比得過,畢竟高長恭行事作風端方雅正,而高湛風流天成。
“自是可以。”
木汗可汗直截了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