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聽到此事,宇文邕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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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伽羅是在搞什麼?
他在朝堂之上力排眾議,護著楊家母女,好不容易群臣的氣焰稍稍下去了些,獨孤伽羅又自己跳出來要送楊麗華去和親。
玩他呢?
宇文邕隻覺得眼前發黑,胸口悶的慌。
宇文邕匆匆穿戴好,行色匆匆的來到宮門前,親自迎獨孤伽羅。
而獨孤伽羅一臉悲戚和認命,堅定不已“陛下,臣婦願聽從群臣百姓的請命,送麗華前往北齊和親,忘陛下成全。”
“若能舍小家,成全大家的安康喜樂,伽羅死不足惜。”
宇文邕滿頭黑線,隻能連忙讓獨孤伽羅起身。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一鬨,宇文邕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知曉,他再也沒有理由阻止楊麗華和親了。
否則,一旦前線再次失利,輿論的矛頭就會從楊家轉移到他身上。
說什麼他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可,他最害怕的是……
宮廷之中,宇文邕屏退了所有人,麵露自嘲,苦笑一聲“為何?”
為何要主動跳出來攪局,為何不能兌現曾經的諾言至死不背棄。
獨孤伽羅眼神一黯,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也知曉,她不能坦白。
“陛下,這些日子以來,臣婦夜夜不能入眠,日日惶恐不安。”
“陛下去臣婦府中一觀便知,楊府的牆上粘滿了發臭的蛋液,爛菜葉,還有汙穢物。”
“甚至有人用豬血寫下了陰毒的咒罵。”
“哪怕臣婦命府兵加強巡邏,依舊有不少人翻牆,想擄走麗華。”
“陛下,無論是獨孤家和楊家,都是忠義之家,何曾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就當臣婦自私,為了兩家的清名,為了百姓的心願,犧牲麗華吧。”
獨孤伽羅說的情真意切,再加上她格外憔悴的麵容,顯得越發可憐脆弱。
她的話,也不算撒謊。
宇文邕沉默的看著獨孤伽羅,久久沒有言語。
麵色平靜,心中卻巨浪滔天。
他倒寧願事情的真相如獨孤伽羅所言,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他知曉,獨孤伽羅對他撒謊了。
以他對獨孤伽羅的了解,伽羅絕不是會屈服之人,她更擅長在絕境中找到一條生路,絕處逢生,然後羨煞旁人。
所以,北齊便是伽羅新的籌謀嗎?
宇文邕心中悲涼,很是不解。
“伽羅,是寡人對你們夫婦還不夠信重嗎?”
“時常有關於楊堅功高蓋主恐有不臣之心的話語傳到寡人耳中,寡人置若罔聞,依舊委以重任。”
“伽羅,若寡人依舊執意要讓麗華與太子完婚呢?”
宇文邕的聲音中平添了幾分涼意。
獨孤伽羅心中一慌,麵上卻不顯,義無反顧的跪在地上“還望陛下順應民心,莫要置楊家於水深火熱。”
帝王的話,向來不可儘信。
宇文邕對她們夫婦當真沒有猜忌嗎?
不,有的。
一邊猜忌提防,一邊給甜頭讓楊堅為之效力,這才是帝王的權術。
宇文邕目光幽深,時間一點點在流逝,似乎是在等著獨孤伽羅反悔。
隻可惜,獨孤伽羅跪在地上,不置一詞。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