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該激動的。
但,他實在笑不出來。
十年啊……
所以,他還得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十年啊。
的確,他想做一個雄主!
但,這不意味著,他不喜歡享樂,不喜歡掎裳連袂啊。
他累了!
猶豫片刻,夫差曲折迂回又婉轉的開口“寡人有意重用伍封,做侍衛,終究少了曆練的機會。”
“大夫,才是伍侍衛的正途。”
“假以時日,位極人臣,也不無可能。”
“此事,就這樣決定吧。”
蓀歌眼中閃過了然。
夫差厭煩了被桎梏的日子。
父仇得報,揚吳國威,夫差威名遠近知的那一日,夫差已經不能容忍有人挑釁他的威嚴和權勢。
夫差想看到的是,舉國上下,皆恭恭敬敬臣服於他,是他的說一不二,是他的霸業與聲色並存。
她,也不能是例外。
哪怕這兩年來,她討得了夫差的歡心。
此次,封她為大夫,隻是夫差借著這個機會,冠冕堂皇的順水推舟罷了。
想重用她,是真。
想縱想君王權勢,也是真。
其實,她能改變夫差的,很少很少。
求賢納士也好,君臣和諧從善如流也罷,都隻是夫差不得已營造出的假象。
繼位之初,空有王位無說一不二的權勢威嚴。
大勝越國,於夫差而言,不僅是報了殺父之仇,更是讓他自己揚眉吐氣,贏得了掙脫束縛的機會。
殺不殺勾踐,除卻那些深層次的複雜原因,實則也是一場君臣的博弈。
夫差跟先王闔閭留下的以伍子胥為首的老臣的博弈。
吳國的前途,似乎在這一刻又重新定型了。
她這隻蝴蝶小翅膀,扇不動著吳國大勢。
不過,親人的結局,總歸還是能影響的。
“臣遵王上命。”
“不論是做侍衛,還是做大夫,都是王上忠實的臣子。”
蓀歌的言語,表現,一如往昔。
吳王夫差心中一喜“自然。”
伍子胥側眸,眼眸深處藏著深深的擔憂。
“老臣告退。”
“臣告退。”
眼見著伍子胥父子即將跨出大殿,吳王夫差心血來潮“伍封,你最後再問寡人一遍。”
蓀歌挑挑眉,臉上洋溢著笑容,眼裡卻是無儘的悲涼。
蓀歌轉身,朗聲“吳王夫差,難道你忘了越王的殺父之仇了嗎?”
吳王夫差微闔著眼睛,似乎是在品味這道聲音中蘊含的赤誠。
嗯,沒變。
伍封還是那個伍封。
是個全身心忠於他的臣子。
良久,蓀歌都沒有等來吳王夫差的回答。
抬眸,遠遠看去,似是困乏的睡了過去。
蓀歌知道,她等不來那句寡人沒忘。
兩年,數百個日夜。
蓀歌轉身,腳步放輕,隨同伍子胥離開了大殿。
最起碼,二十多個美人兒送回去了。
這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父親,你到底對吳王說了什麼,竟然一招製敵?”
蓀歌將紛繁複雜的思緒,拋之腦後,故作輕鬆的問道。
好吧,她是真的有點好奇。
她太清楚夫差給她送人的執著了。
伍子胥瞥了蓀歌一眼,一本正經“為父說你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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