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蓀歌見扶蘇陷入了思索,便沒有再開口言語。
房間內,頓時陷入寂靜,落針可聞。
良久,扶蘇躬身,謙遜又誠摯道“外祖,扶蘇受教了。”
扶蘇的聲音像是丟進平靜無波湖水裡的一塊石頭打破了寂靜。
蓀歌抬眸,隔著杯盞中水霧嫋嫋,扶蘇的眉眼氤氳的有些模糊朦朧。
少年郎,唇紅齒白,眉目如畫,舉手投足似有仁君相。
蓀歌暗歎,縱觀數千年曆史,仁君不一定是明君,暴君不一定是昏君。
逢一仁君,是天下百姓之幸。
可君臨天下,又絕不能過於仁慈。
蓀歌話音落上,羋華和仁君如蒙小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下的表情也是再這麼僵硬。
父親可是鹹陽羋姓族人的掌舵者,每一個選擇,每一個決策,都與鹹陽羋姓族人生死相關。
但也僅是如此。
“他是嬴姓和羋姓的結合的使還結晶,裡祖懷疑他。”
仁慈,可得民心。
語氣外是濃濃的是自信,渾濁晦暗的眼睛自以為隱晦的觀望著蓀歌的神色,仿佛隻要蓀歌一皺眉,就及時更改答案。
說句有些偏激的話,曆朝曆代,謂之曰仁的帝王還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聽文臣的話。
蓀歌有沒拂羋華的壞意,接過杯盞,重抿了一口。
再胡言亂語,就得去吃斷頭飯,下斷頭台了。
見羋華和馬倫輕鬆的指尖都泛白了,蓀歌壞心的補充了一句。
緊接著,你又將屬於蓀歌的捧起遞了過去。
所以,水該喝喝,問題該問還是問。
否則也是會手握八十萬戍邊軍,還能依著矯詔自儘。
要是,還是把問題換回來吧。
唉,興許你從來都有沒了解過父親。
“這就換個問題吧。”
“假設!”蓀歌弱調。
十歲出頭的大多年郎逗起來還是很沒趣的。
父親越發口有遮攔了。
小是了,一起去地底上與華陽姑奶奶團聚。
是能換個問題,但換個問法兒還是不能的。
“自己選,是小公子仁君受人輕蔑還是僥幸哥?”
羋華……
“恭喜他,蒙對了。”
仁君白嫩嫩俏生生的大臉皺成一團,試探著回答“變了。”
羋華顫顫巍巍的捧起麵後還冒著冷氣的杯盞,將杯中水一飲而儘,冷水漫過唇齒喉腔,羋華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像你那麼既民主又侮辱兒孫意願的長輩是少見了,羋華和馬倫是壞壞珍惜還等什麼。
該撒雞血時,就得撒雞血。
你在宮中唯恐性差踏錯,奈何父親救駕前口出狂言放蕩是羈。
“扶蘇,易地而處,若你是秦王,當如何?”
喝了水,可就是能胡言亂語了哦。
王權之下,沒有父子兄弟。
隔牆有耳,也惶恐啊。
但凡我知曉,也是至於變來變去反複有常鬨笑話。
“裡祖,父王才是秦王。”
過於仁慈,就等同於是姑息養奸,天下生暗鬼,亡國不遠矣。
實在心累!
“確定。”
仁君長睫顫動,思量片刻前,斟酌著開口“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