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城外。
一支長長的車隊沿著官道緩緩的駛來。
車隊行至城門前,值守城門的衙役上前搜查。
“車上是什麼?”
衙役一邊打開車上的麻袋,一邊問道。
“井鹽!”
一名身材魁梧,眼角處有道刀疤的男子上前,對衙役說道。
正在搜查的衙役突然感到眼前一暗,不由的抬起頭來,他看著刀疤男子的麵容,身體顫了顫,後退了兩步。
“那個,那個,沒問題,進去吧!”衙役有些結巴的說道。
刀疤男子微微頷首,隨即掏出了一塊碎銀子遞給了衙役。
“入城稅!”
衙役有些手足無措的接過碎銀子,連忙讓其他的衙役讓開城門。
自始至終,刀疤男子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直到車隊全部進入了城門,他朝著同伴使了一個眼色後,便離開了車隊。
穿過一條條巷子,刀疤男子來到了一處民宅前,敲響了破舊的木門。
開門的是一個矮瘦的男子,見到刀疤男子,他連忙將其迎了進來。
宅院內,還有四五個身穿麻衣的男子。
“拜見堂主!”
刀疤男點點頭,麵無表情的問道:“情況如何了?”
“回堂主,鎮武司已經拿下了萬福寺,目前天州的宗門已經全部屈服了。”矮瘦男子回道。
“也就是說天州的宗門勢力已經無法阻擋鎮武司?”刀疤男子眉頭微皺。
“沒錯,如今鎮武司在天州已是大勢已成。”矮瘦男子道。
刀疤男子眼眸間驟然露出一抹狠辣之色。
“如何破局?”
矮瘦男子低頭道:“想要破局,唯有殺了新安郡王。”
“不過新安郡王身邊有很多高手保護,甚至有一位先天武者。”
“之前血衣樓曾出動十位九品武者刺殺過新安郡王,結果全軍覆滅。”
刀疤男子沉思了起來,“教主有命,絕對不能讓鎮武司進入蜀州。”
“想要阻止鎮武司進入蜀州,那就隻能除掉新安郡王。否則,我們~~”矮瘦男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明,但意思卻很清楚了。
蜀州位於天州之西,與天州相比,蜀州的武道勢力要弱很多。
宗門數量隻有三十多個,還不及天州的三分之一,而頂尖的宗門勢力隻有兩個,一個是百音穀,一個是聖教。
而眼前的刀疤男子就是聖教的四位堂主之一黎蠻。
就在兩人說話間,黎蠻猛地抬起頭朝著左側的方向望去。
“那些臭蟲又跟上來了!”
“你們先尋找機會,我在客來軒等你們消息。”
說完,他便離開了宅院,沿著狹窄的巷子離開了。
等他離開,宅院內的幾名男子立即隱藏到房屋內,同時有一位身穿鬥篷的青年男子快速走進巷子之中。
青年男子看著黎蠻離開的方向,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他狐疑的朝著周圍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後,隻能繼續跟著黎蠻追去。
……
金蘭書院是天州一個比較特彆的宗門。
在金蘭書院中,弟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以修煉武道為主,一部分以學習儒家經典為主。
但不管以什麼為主,金蘭書院的弟子都是文武雙修,隻是側重點不同罷了。
書閣之中。
院長莫天語坐著搖椅,輕輕晃蕩,吱呀吱呀的響聲回蕩在書閣樓內。
孔傑站在旁邊,念完手中的信件後,眉頭緊皺。
“老師,鎮武司這是什麼意思?”
信件是文素讓天師府的弟子送來的,內容便是鎮武司對天州宗門出台的政策。
莫天語雙眸微閉,鶴發童顏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你覺得呢?”
“他們想要控製我們?”孔傑道。
“你啊,眼皮子還是太淺!”
莫天語起身,身上的儒衫垂落,修長的身軀充滿了儒雅的氣質。
“鎮武司想要控製的可不是我們,而是整個天州的武道。”
“至於這個!”
他指了指孔傑手中的信件,笑道:“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孔傑疑惑,“這算是恩賜?”
“當然!”莫天語肯定的說道。
“學優登仕,攝職從政,存以甘棠,去而益詠。”
“有了它,爾等以後即可為官施政。”
金蘭學院是文武雙修,學院內有不少弟子都是儒士,可是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朝廷眼中,金蘭學院都屬於宗門勢力。
宗門弟子無法入朝為官,這是大璃官場上的潛規則。
雖未有明文規定,但實際上最近十幾年,朝堂一直都在削弱宗門在官場上的力量。
當初莫天語就是一位官員,官至一州參政,結果就是因為金蘭書院的關係,他因一件小事被罷免了官職。
這些年,雖然莫天語一直都在金蘭書院中,過著平靜而安詳的生活,但是他心中依然無法釋懷。
孔傑一怔,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信件,良久才說道:“隻是,隻是學生心中感到不合適!”
相比之下,孔傑對當官沒有任何期望,因為他從未當過官,也從未想過要當官。
“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我等儒家學子,若不能攝職從政,終歸缺了一份福德。”
“老師知道你無心為官,但是其他學子呢?”
“難道他們真的隻能做個江湖武夫嗎?”
莫天語沉聲說道。
孔傑深吸一口氣,道:“還是老師考慮的全麵,是學生太自私了。”
莫天語笑了笑,“再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
隨著一封封信件飄入了眾多宗門手中,眾多宗門勢力都開始研究起秦威所製定的政策。
一開始他們都對鎮武司的要求非常不滿,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宗門都跟金蘭書院一樣,想要入鎮武司,想要做官。
他們更喜歡自由自主,更喜歡像以前那樣不接受朝廷的管轄,在山中做個山大王。
不過麵對強勢的鎮武司,他們也不敢在明麵上表露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