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千年前,當時的朝廷在此地鑿石架飛梁閣道,又於峭壁中倚崖砌石為門,建造了門峽關城。
雖然已經過去了千年,但如今門峽關依然是大璃腹地最重要的關隘。
秦威帶著五千士卒行軍數日,來到了門峽關下。
門峽關雖然地處蜀州境內,但卻是由天州都司衙門管轄,關內有駐軍三萬,為門峽衛司,衛指揮使是王錚,一個威武不凡漢子。
之前秦威在天州城曾見過王錚,天州都司衙門整頓時,七大衛司中表現最好的就數門峽衛司。
由此可見王錚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將領。
秦威對王錚印象還不錯。
而對王錚來說,秦威的到來卻讓他有些緊張和忐忑。
都司衙門徹查才過去了兩個多月,之前倒下的那些官員才剛剛住進了刑部的大牢中,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威在天州官場有著超高的威懾力。
雖然王錚問心無愧,但他依然對秦威敬畏萬分。
關樓上,他小心翼翼的陪在秦威身邊。
秦威看著關隘兩側的景色,一邊寬闊無垠,一麵遮天蔽日,一關隔天地,豪邁通千古。
“好一座門峽關!”
望著如此壯觀的景色,秦威不由得心生豪氣。
“殿下若是喜歡,不如多留幾日。”王錚輕聲說道。
秦威回頭看了看他,笑道:“你真想讓本王多留幾日?”
王錚神色一滯,不禁訕訕笑起。
他自然是不希望秦威在門峽關多留,當然如果秦威要留下,他也不會拒絕,或者說他不敢拒絕。
“罷了,蜀州情況複雜,早點過去,也好早點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本王明日就走!”
秦威也不再逗他,直接說道。
王錚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殿下!”
就在這時,王安急匆匆的跑來。
“何事?”秦威見他臉色不好,詫異的問道。
王安看了王錚一眼,沉聲說道:“太子薨了!”
這事沒有隱瞞的必要,用不了幾天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大璃。
王錚渾身一震,眸中瞳孔猛地一縮。
他甚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秦威同樣是麵色一沉,雖然早就知道太子命不久矣,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感覺有些沉重。
“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
秦威微微頷首,目光深邃的望向東北方。
那裡是京都的方向。
遼闊無垠的大地與灰白的天際相接,他自然是看不到京都,但是他似乎能感受到京都的騷動。
太子薨,朝堂亂!
亂局之始。
“走吧!”
秦威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徐不緩的朝著關樓下走去。
一切早已預料,一切早已準備。
現在他無需想太多,隻需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前往蜀州即可。
……
太子薨,璃皇輟朝九日,皇城內以及皇族宗室,不報祭、不還願、穿素服,宗人府請旨,命禮部尚書趙功青治喪,一切典禮,即會禮部具奏。
盛天殿,禦書房中。
璃皇靠在軟塌上,雙眸微閉,原本蒼白的發絲變得有些灰敗。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帝皇也是人,是人又怎麼可能無情。
老年喪子,還是他最看重最看好的兒子,他心中自然是悲痛萬分。
隻是作為帝皇,這份悲痛他隻能放在心中。
“陛下!”
陸公公輕步走到璃皇身前。
“嗯!”
璃皇抬起頭來,微微凹陷的眼眸中充滿了渾濁。
“督察院左僉都禦史許應上奏請立儲君!”陸公公手中捧著一份奏折,聲音低沉的說道。
此話一出,璃皇的眼眸驟然變得淩厲起。
如鋒芒畢露,直刺陸公公的心神,讓陸公公不由得顫了顫。
“這樣的奏折你要給朕看?”蒼老的聲音不含一點情緒。
陸公公低著頭,躬著身子,低聲說道:“陛下,這是第一份請立儲君的奏折。”
作為最了解璃皇的人,陸公公自然知道此時璃皇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奏折。
可是這是第一份,如果司禮監隻是壓下了這份奏折,那之後就會有無數這樣的奏折如同大雪紛飛般飄入司禮監。
璃皇凝望著他良久,道:“誰指使的?”
“信王殿下!”陸公公道。
“信王!”璃皇低聲喃喃道。
信王是皇四子,未在朝堂上擔任任何官職,隻是一個逍遙王爺罷了。
一個逍遙王爺指使禦史上奏立儲君!
這話誰會相信。
陸公公自然不是說這是信王做的,他隻是說此事隻能查到信王身上。
至於是誰做的,其實並不重要。
這隻是一次試探而已。
“抄家滅族!”璃皇閉上雙眸,淡淡的說道。
“喏!”
陸公公應了一聲後,緩緩退出書房。
安靜的禦書房中,璃皇躺在軟塌上,臉色毫無波動,但他那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們若是這個時候敢站出來,朕還能高看你們一眼。”
“可惜,你們隻敢做這種鬼祟之事!”
呢喃的聲音回蕩在書房中,如細風吹拂,隱隱約約,讓人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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