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破曉,漫天的雲霞染上了一層緋紅的霞光。
新安府城城門打開,萬千將士噴湧而出。
轟隆隆~~
三千騎兵如奔雷滾滾般浩浩蕩蕩湧上新安府城西南的山頭上。
新安府內沒有高聳險絕的山巒,但卻有著一座座高低不平的山丘,丘陵連綿,如波浪起伏。
從新安府城西門走出,漫長的官道沿著山丘穀底一路向西蔓延。
奔上山丘,宇文成都坐在馬背上俯瞰著前方山穀之內。
大軍彙聚,黑壓壓的一片,充斥著讓人心悸的壓抑感。
那是來自蜀州的叛軍,由唐明成率領的叛軍。
總計三萬大軍,經過了一夜的休整正準備攻城。
咚咚咚~~
戰鼓擂動,號角吹響。
從新安府城內湧出的安寧軍也在兩座山丘的穀地中彙聚。
秦威身穿銀白色鐵甲,腰掛秋霜劍,騎馬奔上了北側的山丘。
山丘不過百丈,但足以俯瞰前方數裡之地。
“豎旗!”
劉青在秦威身後,高聲喊道。
一杆三丈高的金黃色旗子在秦威的身後立起,晨風徐徐,金黃色的棋子舒展開來。其上書寫著一個古樸的‘威’字,周邊有龍紋鑲嵌。
這是秦威的王旗,是在新寧府城內連夜趕製的。
王旗豎立,山穀中的安寧軍列陣呼嘯。
“威!”
“威!”
洪亮的聲浪滾滾,仿佛要撕破還有些昏沉的天穹一般。
‘威’不是指秦威的名字,而是指京都十二團營的振威營。
三千振威營的將士融入這安寧軍中,讓安寧軍多了一份屬於振威營的榮耀。
秦威眺望著前方的叛軍,麵色凝重。
敵眾我寡,主動出城野戰似乎有些不智。
但是困守新安府城並不是秦威想要的結果,他不隻是要守住了新安府城,還要擊潰眼前的三萬叛軍。
因此他才選擇在這片峽穀中迎戰叛軍。
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
隻要挫敗了這三萬叛軍的攻勢,那新安府城才能平安無憂。
山穀內。
唐明成站在一杆帥旗下方,麵帶冷笑的看著秦威所在的方向。
“嗬嗬,有意思,居然敢出城,看來這位郡王殿下是小瞧了我等。”
他眼波流轉,陰寒的笑意充斥著有些蒼白的臉龐。
蜀州城內,他被計斐怒斬一刀,厚重的偃月刀震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好像移位了。
如果不是為了儘快消除秦威這個隱患,或許他應該好好休養一番。
在他旁邊,一個身穿絳紫色道袍的老者麵色淡漠的說道:“老夫隻能拖住陌言!”
這位老者就是蜀州聖教的教主黎中仙,一位實力不弱的先天武者。
秦威身邊的陌言早已不是秘密,不過宇文成都有著先天修為的事情還是鮮有人知。
畢竟宇文成都隻展露過一次先天修為。
“嗯,隻要拖著那個啞奴,剩下的本官自有計策。”唐明成自信的說道。
然而黎中仙卻是不滿的看著他,“他雖啞,但也是先天武者。”
唐明成側頭看了他一眼,“不過是李勳身邊的一個奴仆而已!”
“先天武者不容羞辱!”黎中仙道。
唐明成心思一沉,“我知道了!”
先天武者不容羞辱,雖是敵我,但黎中仙依然不喜歡唐明成稱陌言為奴。
這是先天武者的傲慢和尊嚴,容不得任何人挑釁。
黎中仙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
唐明成抬頭起來,再次望向秦威的王旗,眼眸中閃爍著諸多隱晦不定的光華。
先天武者也好,新安郡王也罷!
在他眼中都是可殺可辱的對象。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失敗者又有什麼不可羞辱的?
唯有勝者才是不可羞辱的存在。
大軍列陣結束,唐明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陰寒,他猛地一揮手臂,喊道:“攻!”
咚咚咚!
戰鼓擂動起來。
大軍前列,一架架弩機紛紛拉開弓弦,五尺長的弩箭裝配上,雪白的箭簇在暗淡的陽光下閃著森寒的光芒。
山丘上方。
秦威雙眸微眯,望著數以萬計的弩箭。
這是都司衙門的弓弩,其中還有攻城利器座弩,也難怪唐明成敢如此急切的前來進攻,擁有如此利器,他自然不會畏懼安寧軍。
安寧軍也有弩箭,不過與對方的叛軍相比,要差的遠,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
畢竟安寧軍隻是一個衛司,配備的弓弩都是普通的弓弩,同樣原本振威營的將士也隻是配備了普通的弓弩。
像座弩這樣的攻城利器,一般情況下隻會在都司衙門的倉庫裡吃灰,不遇戰事,是絕對不會裝備到軍隊中的。
劉青看著那數百架座弩,瞬間緊張起來。
“殿下,此地不安全,還請殿下退後!”
他擔憂的說道。
秦威微微搖頭,“不必,區區箭駑還能傷到本王!”
“殿下!”
劉青還想勸說,不過卻被秦威揮手打斷了。
下一刻,一根根鋒銳的弩箭,便是呼嘯迸射而出,化作了漫天弩箭雨。
大璃的座弩絕對是真正的利器,其弩臂乃是精鋼所製,堅韌且具有很強的彈性,哪怕是先天武者,一旦被其命中,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當然,先天武者不是固定靶子,他們會躲閃,所以座弩很難命中先天武者。
不過大璃最厲害的弓弩不是座弩,而是床弩,那種可以發生一丈長的弩箭的床弩。
由於床弩太過笨重,所以隻能安置在固定位置上,比如城牆上或者樓船之上。
弩箭呼嘯,撕裂了陰沉沉的天空,朝著秦威這邊飛射而來。
秦威昂頭,望著閃著寒芒的箭鏃,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山穀間的將士們見此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舉盾!”
一聲聲急促的喊聲響起。
嘩嘩嘩~~
一張張玄黑的盾牌被將士們舉在頭上。
眼看著弩箭即將落在將士們的頭頂上,秦威突然抬起手掌,伸出食指,朝著虛空輕輕一點。
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