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青退下,秦威走出營帳望著前方的平蠻關城。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溫潤的東南風徐徐而來,撩動著山巒上清脆的草木。
感受著陣陣清風,秦威嘴角翹起。
“你有地利,本王就借天時!”
他輕聲笑道。
就在這時,王安急匆匆跑了過來。
最近王安真的很忙,雖然蜀州皇城司的叛徒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皇城司新的情報網還沒有搭建完成,王安不但要處理皇城司的事情,還要給秦威收集四方情報,忙得不可開交。
“殿下,京都有諭旨!”
他來到秦威麵前,急聲說道。
秦威一怔,連忙接過諭旨打開。
看完之後,他臉色變得沉凝起來。
璃皇居然讓他止步於平蠻關,不得南下雲州!
再加上之前璃皇讓他兩年來不得回京!
王安看著秦威的臉色,心神有些忐忑,“殿下,可是有什麼變故?”
“京都可有什麼異常?”秦威問道。
“京都一切都好,不過陛下之前在朝堂上更改了立儲的規則。”王安道。
“立儲的規則?”
王安道:“沒錯,八天前早朝上陛下在滿朝文武麵前修改了立儲的規則,不再在明麵上冊立儲君,而是改為以密旨的方式冊立儲君……”
秦威聽完後,有些愕然。
不再公開冊立皇儲,而是以密旨的方式立儲,直到皇帝駕崩之後,由誰來繼承皇位才真相大白。
秦威雙眸微眯,心中千思百轉。
怎麼立儲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璃皇對他的態度。
兩年內不允許他回京,這意味著璃皇並沒有立儲君的想法。
現在又讓他止步於平蠻關不得南下雲州,這意味著璃皇已經在限製他手中的兵權。
若是他南下雲州,那他必然會插手雲州的兵權,一旦叛軍被剿滅,那雲州之地的兵權都可能被他掌握。
雲州不但有十幾萬的鎮守軍還有二十萬邊軍,雖然現在這些軍隊都是叛軍,可是若是他南下,必然可以收攏一些降兵。
等毛江覆滅之後,他麾下的安寧軍可能會達到二三十萬的規模,甚至更多。
“我的皇爺爺還真是謹慎啊!”秦威無奈的歎息一聲。
他明白璃皇的顧慮。
璃皇限製他並不是懷疑他,隻是提前預防罷了。
防止他掌握兵權之後做大,防止他在璃皇駕崩時以武力爭奪皇位,防止他現在就出現不該有的心思。
這是敲打,也是打壓。
當然,受到打壓的肯定不止秦威這個新安郡王,或許那幾位一直待在京都的皇子皇孫受到的敲打會更多。
“如此一想,本王倒是還算自由!”
秦威嘴角微翹,隨後將信件收起來,轉身走入營帳中。
敲打也好,打壓也罷,現在對秦威來說都無關重要。
……
武德四十五年,五月初五。
宜安葬、祭祀、入宅、動土,忌開光、掘井、娶嫁。
初夏時節,萬類競綠,滿山遍野層層疊疊,無邊無際,綠的照人如濯,仿佛連天空都被染綠了。
風帶著青草的氣息迎麵撲來,吹得綠浪濤濤,滾動不止。
秦威騎在戰馬上,望著雄偉的平蠻關,感受著溫熱的夏風,他輕輕的笑了。
安寧軍集結,兵臨平蠻關城下。
鐵甲森森,肅殺的氣息充斥在峽穀之間。
一座座投石車停放在大軍前列,上千士卒正在忙碌著,這一切都表明著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平蠻關城牆上。
楊魯和李興眺望著安寧軍軍陣中。
“他們居然真的要進攻!”
楊魯望著那一排投石車,詫異的說道。
在他看來投石車根本就無法威脅到平蠻關,他覺得秦威這個新安郡王可能不了解平蠻關的情況,可是安寧軍中的其他將領也不了解嗎?
難道就沒有人勸勸新安郡王不要做這些無用功嗎?
他有些疑惑。
“或許他們隻是想嘗試一下!”李興猜測道。
“無用功就是無用功,無論如何嘗試都沒有意義。”楊魯搖搖頭,笑道。
如果隻靠投石車就能攻破平蠻關,那平蠻關也就不叫平蠻關了。
這時,黎中仙和一位身穿絳紫色長袍的老者走上城牆。
“見過兩位前輩!”
“拜見殿主!”
楊魯和李興連忙拜道。
眼前這位絳紫色長袍老者就是巫山殿殿主鐘道福。
鐘道福滿臉溝壑,一雙狹長凹陷的眼眸看起來格外的陰戾,身穿絳紫色長袍卻沒有半點富貴之氣,反而有幾分陰鬱狠絕的寒意。
相比之下,黎中仙一襲青衫,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風範。
“情況如何?”黎中仙問道。
在與唐明成合作的時候他從未關心過戰事,隻是作為一個外援等待著出手,應對對方的先天武者。
可是唐明成敗的太快了,快到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吃一塹長一智,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所以這次他守在楊魯身邊。
“前輩放心,那安寧小兒絕對無法攻上這平蠻關!”楊魯自信的說道。
黎中仙眺望著軍紀嚴明的安寧軍陣營,淡淡的說道:“當初唐明成進攻新安府時,也說著新安郡王不堪一擊,結果他現在成為了新安郡王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