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城西。
低矮的山丘上,稀疏的草木淩亂的散落在山石之上,讓周圍的環境看起來有些荒涼。
曹正淳身穿一襲絳紫色錦袍,佇立在山丘頂上,後背微微駝起,蒼白的長發垂落在肩膀旁。
他遙望著遠處的南星城,安靜的等待著。
此時的南星城氣氛顯得肅殺無比,仿佛被一種沉重無比的氣息壓在上方,如陰雲密布,如罡風濃烈。
南星城東方是一片連綿不絕,望不到儘頭的軍營。
那是明月軍和越州鎮守軍的軍營。
就在曹正淳安靜的佇立時,遠處的南星城突然有幾匹戰馬飛奔而出,直衝曹正淳所在的山丘奔來。
望著那隊騎兵,曹正淳臉上掛上了和善的笑容。
片刻之後,戰馬來到了他的近前,毛江從戰馬上跳下來。
“朱公公!”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曹正淳。
“咱家朱吉見過侯爺!”
曹正淳微微躬身,笑道。
毛江連忙回禮道:“見過朱公公!”
兩人見禮,曹正淳直入正題,說道:“侯爺應該清楚咱家為何而來。”
毛江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爾後從懷中取出一本文冊,道:“這是我目前對夜幕的了解。”
曹正淳接過文冊打開隨意的掃了一眼,道:“辛苦侯爺了,此事咱家會儘快稟報給陛下!”
“不過,咱家還有一事想要詢問侯爺。”
“朱公公請講!”毛江道。
“侯爺能控製南陽城嗎?”曹正淳道。
毛江神色微凝,稍微沉默之後,說道:“我隻能控製半個南陽城。”
“剩下的半個呢?”
“在夜幕的手中。”
“由誰負責?”曹正淳望著他。
毛江深吸一口氣,道:“前雲州都司指揮使紀明。”
“嗯!紀明!”曹正淳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在毛江未造反之間,紀明是雲州都司的指揮使,執掌雲州都司衙門以及十幾位鎮守軍。
相比於毛江,這個紀明非常的低調,非常的不顯眼。
直到如今,都很少有人關注到他,或者應該是絕大多數人都將他遺忘了。
“他是夜幕的人?”
“沒錯。”毛江點點頭,道:“不過還請朱公公不要打草驚蛇。”
“紀明是夜幕在雲州的話事人,想要了解夜幕還要通過他才行,目前我打算先穩住夜幕,待蘭月大軍兵臨南陽城下之時,便是引出夜幕的時候。”
曹正淳神色肅然,道:“你打算用蘭月大軍引出夜幕?”
“嗯,目前來看,夜幕非常看重南陽城,他們有意將南陽城作為入侵我朝的起點。”
“隻要南陽城有危機,他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毛江道。
南陽城叛亂,是璃皇和他布置了十幾年的局,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夜幕,弄清楚夜幕的底細。
在璃皇的布局中,蘭月侯也僅僅隻是順帶而已,至於秦威連順帶都算不上,隻是璃皇想讓他遠離京都,所以就把他扔到了蜀州去了。
“咱家知道了,不過咱家依然會盯著南陽城。”曹正淳道。
“那是自然,若是朱公公能夠顯露一下,或許會更好。”毛江道。
“你是打算讓咱家給他們施加點壓力?”曹正淳道。
“嗯!夜幕很神秘,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報還比較淺,想要更深層的了解夜幕,就要給他們足夠的壓力。”毛江道。
曹正淳略微沉思,道:“咱家明白了,咱家會配合你!”
“多謝!”毛江拱拱手謝道。
……
羽巫王庭。
隨著趙高連續抓捕九品武者,整個羽巫王庭北部的所有族落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在羽巫王庭各大族落之中,每一位九品武者都身居高位,或是一族族長,或是一族長老,最低也是大族的供奉。
這樣的人物一舉一動都影響甚大,彆說連續失蹤了十幾位,就算是失蹤了一兩位都會引起一番震蕩。
羅網山坪據地之中。
趙高走入一間寬大的木屋之中,漫不經心的望著屋內十幾位囚徒。
這些囚徒就是他們這段時間的收獲,幾乎將羽巫王庭北部地區除黑羽一族的所有九品武者全部抓來了。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停下行動了,因為此事已經引起了整個羽巫王庭的關注,不少先天武者已經抵達北部地區,若是他們繼續行動,很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趙高已經打算停止此次行動,先將這些人送回蜀州,然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昏暗的木屋內,趙高的目光掃過枷鎖上的眾人,突然他的目光一停。
“他是誰?”
他看著其中一個乾癟的老者問道。
“大人,他是落羽族落巫師。”旁邊的隨從回道。
趙高上前一步,打量著昏迷的巫師。
巫師,是蠻族的一個比較特殊的修煉體係,就如同大璃的儒修一樣。
儒修以修煉儒家經義,感悟天理人心為主,而巫師則是以感悟自然規則為主。
巫師的手段也是多種多樣,有擅長禦獸的,有擅長用蠱毒的,還有擅長觀察天地自然,預言天象的。
總之巫師就好像一個大雜燴,擅長各種神秘的手段,不像武道和儒修那樣純粹。
“巫師!”
趙高來到老者麵前,想了想,直接一巴掌將其拍死了。
巫師不是武者,無法用噬元丹培養成先天武者,留著不但沒有用處,反而可能會帶來麻煩。
畢竟巫師的手段,趙高了解也不多。
萬一這老東西會禦獸,用鳥傳遞消息,他們豈不是就暴露了,亦或者這家夥用蠱毒將他們毒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