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外,明心湖。
煙霧朦朧的湖畔上,帶著清涼水汽的微風拂麵而來,吹動著秦威的鬢發優雅飛揚。
身處迷霧之中,垂釣碧波之上。
安靜的微風,浮動的霧氣,縈繞在秦威周圍,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
遠處,李集沿著湖畔小道,緩緩走來。
他看著秦威那朦朧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即上前躬身拜道:“末將拜見殿下!”
秦威扭頭,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侯爺,好久不見!”
李集道:“是啊,一彆兩年,再見殿下,末將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秦威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道:“坐吧!”
“謝殿下!”
李集坐下,看著蕩漾著水波的湖麵。
秦威沒有說話,隻是手持魚竿,安靜的看著深入湖下的魚線。
兩人就這樣坐著,良久,秦威才猛地拉起魚竿,一條肥美的大魚被他拽了上來。
“不錯,居然有條傻魚上鉤了!”
他喜滋滋的說道。
這都一早上了,他終於碰到了一條傻魚,喜不勝收。
然而李集看著那條不斷掙紮的魚,眼眸間閃過一抹異色。
“殿下應該不是來釣魚的。”
“嗯,不是,本王主要還是來見你的。”秦威將魚遞給旁邊的小順子,說道:“中午清蒸了它。”
自己釣上來的應該格外的好吃。
再次坐下,秦威沒有繼續釣魚,而是淡淡的望著迷蒙的湖麵。
“你覺得本王如何?”
“什麼如何?”李集不解。
“做皇帝如何?”秦威嘴角微翹。
李集渾身一震,眼眸間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難以置信的不是秦威想做皇帝,而是秦威居然在他麵前明目張膽的說出這樣的話。
一震驚駭之後,他連忙低下頭,說道:“末將不知。”
秦威並不在意他的情緒變化,說道:“你不是傻魚,不會主動上鉤,所以本王才來找你。”
“這京都內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那皇位總要有人去坐,平王、安王、寧王都可以,當然本王也可以。”
秦威輕輕一笑,道:“當年本王離京時,你曾出城相送,還獻上了一份人情,這份人情本王一直記憶猶新。”
李集低著頭,沉默不語。
當初他出城送秦威隻是覺得秦威的能力非常出眾,順便結下一份善緣,這兩年他也一直在關注秦威,而秦威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他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隻是如今京都情況複雜,他又身處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所麵對的拉攏和利誘不計其數,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是一場豪賭,賭對了,飛黃騰達,一生富貴,賭錯了,身家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本王知道你難以抉擇,但是本王還是要逼你做出選擇。”
“因為你的位置至關重要。”
秦威語氣平淡的說道。
李集深吸一口氣,道:“若是末將不願呢?”
雖然他心裡已經有些猜測,但他還是想問問。
“本王會留你一命!”秦威輕聲道。
聲音之中不含半點情緒。..
李集聞言,渾身一顫。
隻是留他一命!
他沒有懷疑秦威的話,或許彆人說這話,他會認為是大言不慚,可是這話從秦威口中說出來,他卻不得不相信。
沉凝片刻,他又問道:“末將想知道殿下要做什麼。”
秦威瞥了他一眼,道:“現在什麼也不會做,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本王知道你的顧慮,放心,陛下駕崩之前,本王是絕對不會動武。”
這就是璃皇的威信,隻要璃皇一天還活著,朝堂上,京都內外,所有的文武大臣,勳貴世家,禁軍將領,沒有一個敢動手。
李集不會也不敢背叛璃皇,哪怕是願意歸附秦威,也不會對璃皇動武。
聽了秦威的話,李集低頭沉聲道:“末將願追隨殿下!”
一陣慌亂之後,他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沒有辦法!
他若是不做出選擇,今天他怕是無法離開這裡。
秦威見他終於同意了,俊逸的臉龐上立即露出溫和的笑容,“這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說著,他揮了揮手,朦朧的霧氣之中,十幾道隱約不清的身影緩緩退去,同時還有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如果今天李集不同,秦威已經做好了除掉他的準備。
他寧願十二團營沒有統領,也不願讓十二團營的統領歸附與其他人。
……
雲煙城內。
烏赫爾一身銀鎧,滿臉的興奮,因為他們的將士已經登上了城牆,眼看勝利在望。
隻要他們能登上城牆,就雲煙城內這不過兩萬守軍,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說句不好聽,他身後還有三十萬大軍,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將雲煙城的守軍給淹死。
不過,烏赫爾在興奮的同時心裡也忍不住暗罵。
這些攻城的士卒實在是太弱了,就算是充當炮灰,也顯得太過太孱弱,十餘萬人連翻上陣,居然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登上城牆,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戎族大營的五十萬大軍分彆來自戎族的四大王庭,雖然其他三個王庭都認可了烏赫爾的盟主之外,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將自己全部的身家全部交給烏赫爾。
所以烏赫爾真正能指揮的僅僅隻是眼前這十幾萬老弱病殘以及屬於他們烏桓王庭的十萬精銳大軍。
剩餘的二十多萬大軍依然掌握在其他三個王庭的將領手中。
就算是他也指揮不動。
不過,能夠攻破雲煙城就已經足夠了。
隻要雲煙城破,那他們就能進入大璃的腹地,到時候,就算是他沒用命令,其他王庭的軍隊也會如同狼群一般四處掠食大璃的城池。
想到這,烏赫爾的眼眸閃爍起精芒,他取了一杆小旗,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