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
燈火闌珊。
璃皇穿著一身寬鬆的長袍,借著燈火,翻閱著朝堂上遞上來的奏折。
旁邊,陸公公恭敬而立,時不時朝著門外看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什麼時辰了!”
璃皇突然開口問道。
“還差一刻到亥時!”陸公公回道。
璃皇抬起頭,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應該是子時!”
“還一個多時辰?”
璃皇喃喃說道。
“你去吧,朕這裡不需要你來候著。”璃皇吩咐道。
“喏!”陸公公躬身一禮,爾後緩緩退出書房。
待陸公公離去,璃皇又低頭翻閱起身前的奏折。
隻是他剛剛翻閱了一份奏折,就停下來了。
“在朕這裡不用躲躲藏藏!”
他突然開口道。
陰暗的角落之中,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的身影緩緩走出來。
“臣弟拜見陛下!”
璃皇抬起頭,望向來人,“怎麼,有事?”
“沒有,臣弟隻是擔心有人犯禁!”
璃皇滄桑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有天武衛在,誰敢來這皇城。”
來人並沒有說話。
“罷了,你願意在這裡就在這裡吧。”璃皇道。
那人躬身一禮,爾後又退回了陰暗的角落之中。
盛天殿周圍,大量的天武衛肅然而立,蒼白的刀刃在清冷的月華下顯得格外的冰寒。
……
安王府。
正堂門前,秦常安負手而立,昂頭望著清冷的圓月。
這一夜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清涼,明明是盛夏,但秦常安感覺涼意刺骨。
他心中始終盤桓著一股不安的情緒,仿佛有某種未知的危險正緩緩的向他靠近。
“會是什麼?”
他心裡不安的想著。
不安的情緒讓他眉頭緊蹙,他不相信這種感覺是沒來由,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王爺,夜深了,該休息了!”
安王府長史趙南生來到他的身後,輕聲說道。
秦常安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說這京都之內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了解的。”
趙南生微微一愣,但隨即回道:“若是連王爺也不了解的事情,那就隻有那座皇城了。”
“皇城!”
秦常安朝著皇城的方向望去,可惜層層疊疊的飛簷屋頂阻擋了他視線。
“父皇!”
他輕輕喃喃道。
“不知為何,本王今夜總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危險正在靠近一般。”
趙南生聞言皺起眉頭。
危險!
以目前京都的局勢來說,危險應該有很多。
可是敢於直接威脅安王人身安全的危險,他並不覺得會有。
隻要璃皇還在一天,就沒有人敢動手殺安王。
“或許這隻是王爺的錯覺。”趙南生不確定的說道。
秦常安沉默了稍許,才說道:“希望如此吧!”
隻是說完之後,他還是吩咐道:“讓黑衣衛謹慎一點吧。”
“喏!”
……
北安城內。
一家客棧之中。
夜深人靜,但客棧中依然是熱鬨非凡。
鬱清舟、呂誌等數人端坐在房間內,一桌酒菜擺的整整齊齊,眾人談笑風生。
“諸位,好戲馬上就開場了!”
鬱清舟佇立在樓欄處,負手居高臨下,眺望著昏暗的北安城。
昏暗的街道上,一隊隊士卒正來回巡視,今夜北安城內的巡邏的士卒似乎變多了不少,但是鬱清舟看著那些士卒,嘴角卻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呂誌端著酒杯喝下,“隻希望這真的是一場好戲。”
“呂兄!你似乎並不相信在下!”鬱清舟笑道。
呂誌搖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璃皇!”
“他的手段和魄力,你們逍遙島早就領教過了才對,若是能被你們如此輕易的算計,那他就不是璃皇了。”
雖然他從未見過璃皇,但是他非常了解璃皇的手段和習性。
在來大璃之前,他查找了很多關於璃皇和朝堂的資料,而來到大璃之後,他更是不放過任何一點信息。
鬱清舟以為他剛剛來到大璃,事實上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在大璃了,甚至他們呂聖王庭早在三年前就在大璃安排了不少的人手。
冒然生事不是他的風格,謀定後動才是他的風格。
他不是很清楚鬱清舟的計劃,但是他始終覺得鬱清舟的計劃不會成功。
鬱清舟笑了笑,並沒有反駁呂誌,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自然清楚璃皇的可怕之處,正是因為知道,他才對自己有信心。
因為這一局他布置了三年。
宮雲山在南陽城,他在京都,兩個計劃是一起進行的。
“還有半個多時辰!等著吧!”鬱清舟自信的說道。
呂誌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爾後他朝著旁邊的一男一女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微微點頭,退出了房間。
鬱清舟見此,眉頭微皺。
“呂兄要做什麼?”
“順便做一點小事而已。”呂誌道。
“希望你們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鬱清舟道。
呂誌笑了笑,自顧自的斟上一杯酒水,“放心,我們要做的事情對你們沒有任何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