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朦朧無儘的灰域中，一行十架輛馬車，正於荒蠻的山林中穿行時，居中的的半機械化馬車，卻突然震顫了下。
不過灰質彌漫的山林，路途崎嶇，這次搭在的人又多，本就會時不時傳出些許異響，也就沒人太過在意了。
“噠”
此時馬車內部，從空間波動中走出的烏魯，剛想掙脫王長樂扣在肩上的手，車外傳來的異響，他的身軀一顫。
作為紳士組織的教官，灰域集訓早就是日常活動了，這種異響幾乎是刻進肌肉記憶的產物。
“這裡是……卡丘瓦州？！”
“嗯，準確的說，現在應該已經快要進入【維納爾市】的管轄範圍了，天亮應該就能到錫安了。”
撩起窗沿往外摟了眼，很快就對現在的行程有所了解了，自從埃弗把委托展示給了王長樂。
他就已經在腦中想過，後續的各種可能，當然也留了不少後手，若是遇上無法應對的敵人，逃跑必然是自己的首選。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錫安了，在眾多前往錫安的方式中，就沒有比隨考核車隊回歸，更具有性價比的存在了。
大量的開源級紳士導師，本身就是一股不容小覷的戰力。考核隊伍是錫安的官方門臉，就算『背瘤尊者』來了都要好好掂量一下。
所以在離開前領地，王長樂就讓歐珀的鏡麵分身，帶著銀幣搭了順風車，他倒是沒想到最後這一招，會用在抓捕烏魯的身上。
“讓我走，否則殺了你！”
烏魯聞言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隻見他肩膀一抖，在震開王長樂後，抬手就要遏住脖頸。
點點綠意陡然從其胸口湧出，血肉植物化也在同步進行，下一秒，烏魯就肌肉痙攣，滿臉不可置信的半跪在地。
“是你！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當然是在治療你的時候了，否則你以為我明知道埃弗和你有奸情，為什麼還敢和你合作。”
王長樂瞥了眼因遭受生命同化，滿臉痛苦的烏魯，稍稍感知了下同化率，攏著歐珀就坐回了轎廂。
生命係是最強的治療者，但同時也是最難防禦的毒奶，畢竟生命能量屬於無特性，天然不會受到任何能量性防禦的排斥。
但同時生命能量想要發揮作用，需要一定時間的滋養，若烏魯不接受王長樂的治療，他想要完成現在這種程度的控製，可能還真需要大戰一場。
“對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要是被這隨行的紳士們，看到我們倆在戰鬥……你猜，他們是會幫我，嘖，還是你這個在逃通緝犯？”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段，埃弗猜的沒錯，你果然來自虛空……這次是你贏了，不過等到了組織，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咬牙剜出大半血肉的烏魯，望著胸口仍舊充盈持續植化的血肉，當即就直到自己算是栽了。
紳士組織出身的他很清楚，組織內部的紳士們，有這獨特於其他源疫區的價值觀，尤其是在組織委托方麵。
就算外麵有他烏魯曾經的熟人，也不會有人講半點的情麵，而他現在也的確不具備戰鬥的資本了。
“埃弗短時間回不來，就算是回來了，她也隻能呆在不夜城領地，沒辦法回到錫安。”
王長樂勾了勾手指，生命同化進程隨之停止，轉而又開始療愈傷口，都落在他手上了，就彆想靠賣慘博同情。
自己之所以隻帶回了烏魯，除了考慮到兩個人聯手自己可能難應付，再就是為了打時間差。
等埃弗猜到他王長樂的計劃，乘坐『黑蛔』返回不夜城時，烏魯早就被交付了，而區區一個被外放的醫生，她能做的就隻有接受。
“還有提醒你一下。你和我簽訂的契約並沒有結束，你可以向組織舉報，你得想一想，你有沒有機會開口。”
“你果真如埃弗說般，無恥卑鄙。”
“你們寫作業時還談論到我了？嘖，喜歡從後麵寫就算了，花樣還這麼多，不愧是紳士……”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令人作嘔的肮臟老鼠！”
“嗯，你先罵著，我要休息一下了，等到了錫安記得叫我。”
“這樣，你要是願意現在放了我，我可以付出雙倍委托的錢！”
“你要是能拿的出豐沛的資源，剛剛就會選擇利誘，而不是借埃弗的口來威脅我了。”
王長樂望著滿臉痛苦而隱忍的烏魯，笑了笑，在知道他所奉行的原則，沒有選擇利誘，那隻能說錢不夠。
這麼不願意回到以保護之名救人的錫安，那就必然是心裡有鬼，結合之前的言論，王長樂心裡大致有了猜想。
由烏魯所說，令牌的功能和信息應該全都為真，無緣無故獲取也為真，有人被抓也是真，唯獨令牌消失是假的。
“令牌如果真如你所說無故消失了，又怎麼會隻有烏魯你被這麼明目張膽的抓捕，癌宮和苦痛僧院都誤判？”
“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事，你不用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應該想想，紳士高層花費這麼大代價把你[救]回來，真就因為你曾經是錫安的特記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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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樂話音剛落，烏魯頓時就麵色一僵，隨後無聲的低下了頭，連帶著氣勢明顯就衰弱了下去。
顯然烏魯自己也很清楚『錫安』安排人來救他，並非是因為他曾經出身於紳士，也不是和高層有什麼情分。
三方勢力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令牌，而且烏魯手裡的令牌應該和其他人的令牌不同，隻是三方做事的方法不一樣而已。
王長樂伸了個懶腰後，很快就睡了過去，夢境力量擴散下，烏魯也漸漸陷入沉睡。
……
六小時後，車隊走出灰域。
“咯噠”
在坡度持續上升中，頭撞到車廂的王長樂，很快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拉開窗簾的他，僅一眼他就看到遠處的巨峰上，屹立著一座黑色的城市，龐大的建築群落，掛滿了山林。
黑色城市依山崖而建，甚至有70的區域都延伸至懸崖之上，與其說這是一座山峰，不如說是山城。
城市上空彌漫著灰質的濃霧，有些區域甚至還隔著類似星夜的能量結界，讓人看不清楚內裡。
“看來，那應該就是【錫安】了。”
不知為何，當王長樂自遠處眺望這座城市時，念頭就跳了出來，自身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可當他的目光，觸碰到那些隱沒在能量結界的區域時，心裡卻會總有異樣的感覺，有些是吸引，有些則是好奇。
以至於王長樂下意識的就開啟了生靈之瞳，視線頓時變得開闊，目光穿過重重阻攔，將大多數景觀都收入眼低。
不過，在這眾多隱沒的區域中，有兩處區域卻是他開了生靈之瞳+天之眼，都沒能看清的所在，而且越看壓迫感就越重，
其中存在於雲霧中的哥特酒店，就屬於首當其衝的區域，建築風格沒什麼太大異常，可隻要目光接觸，王長樂就總會有種膽顫心驚的既視感。
那感覺和他在異魔星，看到潘達懷斯的血色馬戲團帳篷很相似，但細節上又有所差彆。
如果說潘達懷斯馬戲團給王長樂的感覺，是一種無名恐懼的侵襲，那這幢酒店就是神性壓製，就好像一座埋葬了大量神靈的墳墓，死寂而壓抑。
同時，在龐大的黑色城市邊緣，還坐落著一處道觀，濃鬱的信仰之力如霧靄般溢散，即使王長樂也隻能看到淺淺的輪廓，無法穿透。
這兩座建築神秘而詭異，讓王長樂心生忌憚的同時，也不可避免湧出了大量的好奇。
一處關乎神性，一處關乎信仰之力，無一不是與神靈相關，就算真有一定的危險性，他也打算去看看。
若是能從中汲取到足夠的資源，或是神靈學識，應該都能對他成就古神之位有所幫助。
不過，考慮到內部可能存在的危險性，王長樂決定還是在『錫安』獲取足夠身份後，再去探查一二。
畢竟，這終末之界的時間流速與虛空相比相對特殊，有著三倍的時間差，他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謀劃。
這或許也是虛空勢力，願意入駐這世界的原因之一，寬裕的時間流速能提高變強的速度。
就在王長樂低頭思索，該如何在『錫安』發展時，冒險團頻道聊天框，瞬時彈了出來。
“老大，埃弗在姆洛托裂穀找了一圈後，已經達乘『黑蛔』離開了，應該是返程了。”
“嗯，據點找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