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知命還是沒有力氣,雙眼無神。
“他們更換了戒律二書的戒律根基,轉換為絕天之道與寒霜之法,我現在都隻能靠近雲海仙宮的大門。”
此時他神色一動,看向了對麵的古劍:“你們可曾打探清楚,最近千年來天下間有誰擅長絕天之法?”
“沒有!”
古劍當即抱拳回應:“我們想辦法查閱過論武樓成立以來發布的幾乎所有《論武神機》,還有幾百年間的《天機武譜》,共發現有二十七人修過絕天一類的法門,不過這些人當中沒有一位能夠有近神之姿,他們當中修為最強的也不過是二品上。”
“是嗎?”
時知命微皺著眉頭,神色萬分不解。
那日他也曾嘗試窺覷那人的過去未來,卻都是一片黑霧。
不過這麼一位近神之姿的高手,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冒出來。
她在人世中,一定留有痕跡。
可惜——
可惜他在凡間的力量有限,也沒有多少信徒可以利用。
“你們想辦法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錦衣衛與直殿監,讓他們去查。”
時知命咧了咧唇,神色無奈:“先返回岸上吧,我得尋一個地方養傷。”
清淨之主已經得知了他的存在。
那女人素來小氣,一定會把他的事宣揚到諸神皆知。
他的那些大敵,說不定已經在找他這具化身子體的的路上。
就在此時,時知命看見了古劍手中拿著一本書冊。
他抬手一招,將那書取在手中。
“二月的的新一期天機武譜!已經從京師傳到這裡了?也對,這書發售差不多快有一個多月了。”
時知命隨手翻動了片刻,發現這一期天機武譜的青雲總榜榜單,與論武神機差相仿佛。都把楚希聲列在首位,還特意為楚希聲這個血睚聖傳開了專欄。
時知命不以為然的評價:“這些寫文章的人,實在小覷他了。那個家夥,可是能在雲海仙宮的環境下,擊敗堂堂二品!其實沒必要再在青雲總榜上掛著,直接掛在名俠榜上更妥當。”
古劍深以為然:“此人的天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即便霸武王,也要瞠乎其後。”
這次雲海仙宮之行,他僅僅一招就敗於楚希聲之手。
古劍事後反省,不是自己太弱,而是楚希聲實在太強。
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燭龍神眷,遲早能追上去。
時知命隨後又‘唔’的一聲驚咦,凝視著上麵的一行字:“‘神魔刀君’萬劍生,三十日前擊敗‘赤雷天君’雷霄,這是第二個敗在他刀下的天君,還隻用了兩刀。”
“不止如此。”
古劍抱了抱拳:“據說之後他一路東行,前往星宿仙宗,應該是衝著紫眉天君水如歌去的。且沿途當中,擊敗了數十位少年,無人能擋住他一刀。
他甚至還與一位地榜尾段的高人交手,最終全身而退。所以現在江湖傳言,神魔刀君萬劍生才是現在真正的青雲第一,至少戰力淩駕於楚希聲之上。”
“哦?”
時知命若有所思“兩刀擊敗一位四品青雲天君,抗衡地榜,此子實力不俗啊。這麼說來,他也會去挑戰楚希聲?”
古劍點了點頭:“多半會,此人將天下英傑作為磨刀石,他勝過了其他三位天君之後,自然不會錯過最後一位。這天機武譜上也說了,神魔刀君萬劍生曾經親口說過,所謂青雲四天君,都是虛有其名之輩,不過爾爾。”
時知命聞言,卻當即‘嗬’的一笑,直接將手裡的《天機武譜》丟到了水裡麵,然後他就懶洋洋的躺在甲板上,什麼事都不想做了。
自從入凡間幾個月來,他不但一事無成,還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實在是倒黴透頂。
他現在必須緩一緩,才能透過這口氣。
無獨有偶,此時在神州之南,蓬萊不夜城一座風景絕佳的亭榭之內。
劍氣簫心蒼海石也在拿著一本《天機武譜》看著。
“不過爾爾嗎?”
蒼海石想到了數十天前,那個與他浴血搏殺的身影,不由諷刺的一笑,也將手中的《天機武譜》丟入了旁邊的池塘。
隨後他就拿起了自己那根紅色玉簫,放在了唇旁。
隻是蒼海石還未開始吹奏,就聽遠處了一聲輕笑。
“幾年不見,海石兄風采依舊啊。”
那是一個位身披灰色長袍,五官清俊,鼻梁高聳,神態落拓不羈的中年人。
隨著這聲音,他已飛空而至,來到了水榭外:“看來我們來的不巧,攪擾了海石兄的雅興。”
“魔流刀王莊嚴!”
蒼海石不由眯起了眼。
這個人在三十年前,曾經是天榜第三,曾兩次與七代尚父獨孤守交手。
雖然交手時間極短,未分勝負,然而魔流刀王莊嚴都能從容退走。
昔日蒼海石武道初成,踏入一品。曾經尋到神刀門,向此人請教過武道,結果五十招落敗。
蒼海石又把目光移向了旁邊的另一人,這是當前的天榜第二十一位,大內直殿監掌印太監宗千流。
蒼海石的眼神惑然。
這兩人怎麼就攪和在一處?
“我是難得從宗門裡出來,想要尋故交喝喝酒敘敘舊,恰好與他遇到而已。”
魔流刀王莊嚴神色坦然的走到蒼海石麵前坐下:“至於這位為何而來,我就不清楚了。”
宗千流當即一抱拳,神色誠懇:“宗某此來,是想向蒼兄詢問當日雲海仙宮詳情。我們想知道,在第六關擊敗蒼兄的那位神秘高手,他用的是什麼武道,蒼兄對此人的身份又有什麼猜測?”
蒼海石聞言一聲譏笑:“誰說在第六關擊敗我的,是你們所謂的神秘高手?”
在場的二人聞言都為之一愣。
現在外麵都這麼傳,難道不是這樣嗎?
宗千流神色凝重:“敢問其中詳情。”
“我不想說。”
蒼海石麵色冷漠。
難道要與人說,他蒼海石是敗於一個修為還不到四品的少年之手麼?
‘東天王’王東天與‘一劍傾城’問銖衣都是君子,對這一戰的詳情不置一語,諱莫如深。
他蒼海石沒有自曝其短的道理。
堂堂的天榜第十五劍氣簫心,也是要麵子的。
“不過你說的神秘高手,我倒是知道一些線索。”
蒼海石眯著眼,想著那個渾身籠罩於黑暗中的身影:“此人應該是個女子。擅長絕天之法與貫天之法,槍法極其霸道!你們想要知道她的詳情,不妨去問極東冰城之主問銖衣。”
他對朝廷沒有半點好感,也很想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
借助朝廷的力量,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絕天與貫天?”宗千流眉頭一皺,他記憶當中,就從沒有過擅長這種武道的絕頂高手。
這人會是誰?從哪冒出來的?
劍氣簫心蒼海石此時卻懶得理會這朝廷鷹犬。
他側過頭,與魔流刀王莊嚴對視。
“我剛看了這一期的天機武譜,你們神刀門又培養了一個天賦上佳的弟子,後繼有人。不過你還真夠心大,居然敢把弟子丟開,跑到數萬裡外。”
“老弟見笑了。”
莊嚴微微一笑,神色得意而又灑脫:“若我時時都跟在他身邊,那還談什麼曆練?何況你彆看他修為有限,年紀有限,卻有一身極佳的保命逃遁之能。當今之世,能夠留下他性命的人真不多。”
蒼海石聽到後麵幾句,就不自禁的想到了楚希聲。
要說保命逃遁,那家夥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蒼海石輕哼了一聲,麵色淡漠:“說吧,你尋我究竟所謂回事?你我沒什麼好敘舊的。”
他們二人間也就見過一麵,沒什麼交情可言。
且雙方各屬闡真二門,是敵非友。
莊嚴知道蒼海石是什麼性情,毫不介意。
他從容自在的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那弟子橫掃當世所有青雲天君之後,就會回山修行。在這之前,我想請你指點他學‘神意如心刀’的所有精要,這是你當初欠我的。”
蒼海石聞言愣了愣。
他數年前登門挑戰,敗於莊嚴刀下,確實欠了對方一個承諾。
“原來是想學神意如心刀。”
蒼海石灑然一笑:“橫掃當世天驕,豎立無敵自信,再學神意如心刀,自然事半而功倍,可以一日千裡。”
他知道神刀門也有‘神意如心’的傳承,不過他們用的卻是刀,而非是劍。
‘唯我獨尊’與‘神意如心’其實流傳甚廣,門檻很低,可最終修行有成的卻極少極少。
沒有強大信心,他們實力會比同階的武修還遜色數分。
此時蒼海石也拿起了一個酒杯,意味深長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前提是你那弟子,真能夠橫掃當世所有青雲天驕!”
魔流刀王莊嚴立時聽出對方語氣有異,不由‘唔’了一聲,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蒼海石。
這個家夥,認為這個世上,還能有勝過他那徒弟的同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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