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海軍也沒能幸免,大量沒有絲毫海軍經驗技術甚至常識的軍官上船,因為不懂海軍而沒法奪權,隻能監視海軍官兵們。
一開始還好,雖然滿貴軍官自視甚高,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但是也沒有胡作非為。
沒幾天,這些個八旗子弟本性便暴露出來,動輒打罵水兵,克扣物資,索要好處,搞小團體欺壓良善。
還時刻盯著北洋官兵的一言一行,言語之間稍微有些抱怨,就抓起來關著,不給錢不放人,誰的麵子也不好使。
載灃為了控製水師,對這些做法放任自流,再說了,這不是八旗子弟的常態嗎?八旗可是貴族,是人上人,這樣做有什麼毛病嗎?
即便是各艦管帶,也被隨意折損,這在強調艦長絕對權威的海軍是難以想象的,長此以往,士兵離心離德,艦隊人心渙散,戰鬥力下滑到第一次青日戰爭之前。
一眾海軍軍官包括鄧正卿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拿這群貴族毫無辦法,隻能默默培養一些軍官,讓海軍不至於斷代。
但是心中對青帝國貴族、對載灃都有了不少怨氣。
“那您來是?”鄧正卿確認沒人聽到他們談話,可能是因為戰事在前,貪生怕死的貴族們都跑了吧?
“對麵艦隊的司令是許孫明許大人,當初我等去南華接船,咱們有過一麵之緣。
我想,讓正卿你出麵,去看一看,詢問一下他們的目的,如果能避免爭鬥那最好。”林凱仕帶著鄧正卿走到船頭的位置。
這裡比較空曠,周圍二十米內空無一人,安全!
“總督大人的意思是,和南華談一談,表明咱們北洋的態度,儘量不要翻臉,最好修複一下關係。”林凱仕像做賊一樣,俯身輕輕的在鄧正卿耳朵邊上說道。
“這!……這不是消極避戰嘛?”鄧正卿一驚,差點叫出了聲,然後再輕輕回答。
這都是挑好聽的說了,上麵要打,下麵談和,性質上說是叛國也不為過,這讓深受忠君愛國思想教育的鄧大人很難接受。
“憑什麼載洵亂來,不追究它載洵的責任,反而要讓我北洋的弟兄去拚命?好!即便我北洋去了,把咱們整個水師都拚了進去,結果如何,你知道嗎?”林凱仕揮了揮衣袖,滿臉不怠。
“我輩軍人,自當戰死沙場……”鄧正卿不能接受。
“戰死沙場?那是為國而戰,而不是為他載洵,載洵是國嗎?”
“正卿你就是太正派了,即便李老大人將鎮海號指給了你,也隻撈到個總兵頭銜,身在中軍卻是右翼統領。”
“我告訴你,咱們去拚會發生什麼。”
“我方與南華分艦隊對峙,出不了旅順口,但是南華還有五條戰列艦,更大更強!南華運兵船和軍艦可以毫無阻礙的從任何地方登陸。”
“這時候,朝廷想要和談了,但是缺少理由,除非損失足夠大!”
“載灃就會通過海軍衙門向我下令,咱們就得衝出去,與敵死戰,最後全軍覆沒。”
“到時候載灃借口海軍覆滅,尋求外國幫助,與南華和談,出賣一些利益,讓南華罷手。”
“海軍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正好符合載灃的心意,他就能借口重建海軍,掌握海軍。”
“而戰後又是賠款,又是重建海軍,官兵撫恤金能發到三成就不錯了,咱們這些老人也會被踢出去,那些滿貴會充斥整個艦隊。”
“這樣的後果,是你想看到的嗎?”
林凱仕憤怒的說道,載灃一再猶豫,想法一天三變,不就是想著這樣嚷和丟他的臉,還想讓北洋去頂雷嗎?
等損失大一些,矛盾就從載洵身上轉移到南華身上,他的權威不會減少,反而會因為北洋力量的折損而提升。
這麼明顯的事,這些個人精都能看的清楚,所以北洋上下都有些消極怠工,並不斷示好南華。
“許大人嗎?除了接船,我也多年未曾見過他了。”鄧正卿考慮了很久,最後看著岸邊的官兵家屬區,妥協了。
林凱仕鬆了口氣,誰去見許孫明都行,鄧正卿更不是最優選擇,不過必須讓鄧接受這個現實,這才是他來的目的。
畢竟說是見一見,實際就是示弱,通敵。
如果不能說服鄧,那隻能給他說聲對不起了,為了艦隊,為了北洋,隻能讓他冷靜一會兒。
但是主力艦鎮海號陣前換將,影響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能不換儘量不換——還不能讓滿貴挑出毛病。
七月二十一日中午,一艘汽艇靠上了廬陵號,很快返回,下午兩點,鄧正卿登上汽艇,徑直向長安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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