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日,休整一天後的孫無帶著特遣金陵支隊離開了九江,目標直指江南核心——金陵。
隨他們一起行動的,是活動在江南水鄉的情報員們,他們偽裝成各種職業,破壞著這片土地上為數不多的現代基礎設施——電報線。
在無線電台數量稀少且沒有大功率無線電台的青帝國,失去了電報線,就隻能回到原始的用人傳信。
以至於,青帝國都並不知曉,革命軍正在沿著長江順流而下,日夜兼程趕往金陵。
……
“七月七日,晴。
自上月三鎮爆發革命以來,已經一月有餘,聽聞革命軍進展緩慢,內心焦灼不堪,勇士們正浴血奮戰,而我等懦夫卻躲在……
昨日,步兵第二協又抓了幾個人出來,據說罪名是蓄謀造反,應該是革命黨人,我等懦夫沒有血薦軒轅的勇氣,最少也要能幫一幫這些個仁人誌士……
炮聲!是炮聲!不知道哪裡打炮,但是這炮聲極為密集,定是城中不知何處發生了革命,我要做些什麼!”
黃福成寫完最後一個字,將寫好的紙張扔在桌上,披著衣服匆匆出門。
“聽聲音是城西傳來的,發生了什麼?”黃福成出門後,疑惑的看著西方。
“福成也出來了?炮聲激烈,應該是下關獅子山方向的炮台在開炮。”黃福成的好友馬國梁平靜的說道。
ps因為不可抗力原因,這個炮台,簡稱下關炮台,彆惡心,日本那個過段時間給他炸了。
“下關方向?那不是長江上遊嗎?”聽到是炮台在開炮,黃福成一愣。
“誰知道呢?也許是革命軍打來了呢?反正炮台守軍不可能敢對英法橫行長江的兵艦開炮,不可能是打外國人。”馬國梁憤懣的說道。
“行了國成,咱們去找你哥問問,看看是什麼情況。”黃福成搖了搖頭,隻當他在亂說。
轟轟轟……
一時間,炮聲變得非常密集,馬國梁也想知道,炮台到底在乾什麼,於是點了點頭,帶路去他那在新軍當管帶的哥哥家。
……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炮聲越來越密集,並且,他們已經能從城中看到城西方向的硝煙,要知道,這可隔了好幾公裡。
“應該是山上失火了,既然都打到山上了,岸邊的炮台不知道如何了。”馬國梁捏了捏拳頭。
雖然他非常痛恨青帝國政府的懦弱,腐敗,但是他更痛恨侵略者。
他不是沒想過革命軍來了,但是想了想就撇開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從九江到金陵,河道綿延千裡,途中還有好幾個軍事重鎮,革命軍即便要來,也應該一個個打過來,不然後路不就被斷了嗎?
“而且憑著青帝國的保密意識,如果革命軍真的打來,城中早出現消息了,現在……”馬國梁輕聲呢喃著,剛好統製官的宅邸。
江南新軍第一鎮統製官的宅邸大門打開,讓馬國梁能清晰的看到其中的狀況。
雖然有些混亂,但是還是能看到一些穿著富貴的小孩兒,如果革命軍真的打來,馬國梁可不信這些大官不把家眷和財產送走。
“國成你在說什麼?”黃福成依稀聽到馬國梁說了什麼。
“沒什麼,城裡好亂,沒人來維持秩序嗎?哼!腐敗無能的官僚!”馬國梁搖了搖頭。
黃福成也沒追問,大步向前走去。
又過了幾分鐘,二人來到了一處小樓,正好碰到一個與馬國梁長的有三分相似,穿著一身筆挺的新軍軍裝的軍官出門。
“大哥!”馬國梁見狀大喊,不是他想喊,而是那軍官已經摸到馬匹了,再不喊,人就上馬了。
“國成,福成?你們怎麼出來了?快回去!這件事不是你們能摻和的,交給我們便好!”馬國棟詫異的看著二人,嚴肅的說道。
“國棟哥,發生了什麼?怎麼下關那邊炮打的這麼急?”黃福成拱了拱手算是行禮,問道。
馬國棟看了看周圍,除了他的親兵,沒有其他人注意他們。
“革命軍打來了,在城西外的江邊登陸了,正在炮轟炮台,長江水師已經投了革命軍,在江上對炮台炮擊。
炮台守軍本就不多,總督大人派我們標上去支援。”馬國棟挑挑揀揀的說道。
“國成,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這件事不是你們能插手的,放心,我不會做那些人的孝子賢孫。”馬國棟見馬國梁臉上洋溢出來的興奮就知道不好。
“不行!大哥,我要去,帶我去,我要……”馬國梁興奮過頭了。
“閉嘴,國成,大哥也不瞞你了,我早就加入了革命黨,我們營大半人馬,都是自己人,等會兒上了炮台,我們便會陣前倒戈。”
“你一個四肢不勤的學生,開槍都能傷了自己,到了上麵我還得派個人看著你,浪費兵力,好好在家中等待,看好你侄子,等我的好消息。”
馬國棟絲毫沒有給弟弟留麵子的想法,說完轉身上了馬,向軍營奔去。
“哥!我還在這兒呢哥!帶上我…”馬國梁還沒反應過來,馬國棟已經策馬崩騰了。
“國成,你說,你哥什麼時候加入的革命黨?是那個會社的?咱們怎麼都不知道?”黃福成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