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上海。
“轟炸很成功,日軍出現了混亂。”
“第三輕步兵師的登陸部隊已經占領碼頭,第二輕步兵師正在加緊登陸。”
“空軍彙報,日軍有開始收縮的跡象,我們認為它們想撤退了。”黃正方輕鬆點笑到。
強行登陸的戰術讓他心裡壓著一塊石頭,但凡空軍轟炸沒有解決日軍炮兵陣地,登陸是否成功暫且不論,傷亡是下不去的。
一月下旬的長江流域還非常寒冷,穿著衣服掉進冰冷的江水中,裡邊不被溺死,隻需要幾分鐘便會抽筋,到十分鐘時會失溫,半小時內便會死亡。
戰鬥中,肯定不會允許船隻慢悠悠的在江麵上打撈落水者。
“加緊登陸,儘快圍殲第八師團。”鄭磊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在他預計中。
飛機這種東西,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比較新鮮的一個東西。
特彆是日本這種窮國,底層士兵多是文盲,在日本傳統文化中又有各種妖魔鬼怪,猛然看到飛機,害怕是正常的。
而這飛機還會扔炸彈,輕而易舉就能消滅大量生命,日本士兵對它開槍卻毫無作用。
那種無力感,非常容易發展成恐慌,進而演變為驚恐,使組織能力崩潰。
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人是隻會憑借本能行動的。
也就是遇見危險時,本能的逃離危險。
“空軍希望繼續進行轟炸,他們還有十一架飛機能用。”黃正方響起轟炸機大隊的請求。
“十一架?有一架出現故障了嗎?回來沒有?”鄭磊問道。
這一型號轟炸機突出優點就是結實耐用,日軍又沒有適合的對空武器,他隻能想到是機械故障。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問了問,如果日軍有對空武器那便要重新評估了。
“不是故障,好像是進攻一處據點時,被爆炸波及到了。”雖然覺得難以理解,黃正方還是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據他所知,轟炸機執行任務時,都飛在幾百米高的天上,如何被波及到的,他也不明白。
“同意空軍繼續戰鬥,空軍接下來的任務,是支援常樂鎮固守,將口袋紮死。”
“三個師打它一個師,還有空軍支援,再磨磨蹭蹭的就不好看了。”
“命令,四十八小時內結束戰鬥。”鄭磊點點頭,敲了敲桌子。
港口已經控製在第三輕步兵師手裡,這場戰爭唯一的難點已經被解決。
旁邊還虎視眈眈的留著日軍一個師北洋一個鎮,更遠處還有日軍第七師團在等著,動作再慢一些,讓它們反應過來的話,這場戰鬥的勝負就說不定了。
並不是戰鬥力強一些就能贏,南華軍戰鬥力是強,但那是建立在完善的火力體係下的,火力體係依靠後勤體係。
軍級後勤體係的構建並不完善,還要誇江運輸,要是進入戰略被動,會出現什麼變化也說不準。
…………
一月二十五日上午,常樂鎮。
“真是,日本人就沒一個老實的。”候德輝手裡拿著一個精美的羊脂玉酒杯。
不舍的將酒杯放進盒子,這是一套,其中還有一個酒壺。
“葡萄美酒夜光杯,這就是所謂的夜光杯吧?”參謀長在一旁感歎。
拷問了一整天,或者說不由分說的打了一整天,拿的出東西的就能吃飯,拿不出東西的被接著打,檢舉彆人也算拿了東西出來。
這樣,一天半時間,又搜集了兩百多件各種珍貴玩物。
“這東西是前明的,市價得大幾萬吧?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看著這些寶物,候德輝卻想到了上海那些衣衫襤褸的勞力。
他不仇富,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能有錢到無法理解的地步,有些人能窮到無法理解的地步。
同樣作為人,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卻因為財富,被分成了兩個階層,互相無法理解對方的生活。
“也許,這個社會錯了呢?”候德輝喃喃自語道。
“什麼?”參謀長正一件件登記造冊,沒聽清候德輝的話。
“沒什麼。”候德輝搖搖頭,將雜念都甩出去。
“團長,參謀長,敵人來了。”李炎匆匆走進房間。
“我去看看,你先把這些東西處理好。”候德輝聞言立馬站起來。
“行!”參謀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
常樂鎮外的是第十六旅團的一個聯隊,他們是北上打頭陣,開辟逃跑路線的。
“納尼?!這個小鎮不是我們的後方嗎?”橫山正房驚訝的看著小鎮方向的第一輕步兵師旗幟。
常樂鎮是第十五旅團的一個大隊負責防守,失去師團長和師團指揮係統後,雙方消息並非完全互通。
剛才偵察兵告訴它,常樂鎮被敵人攻占了,他還不信。
這裡可放著他們辛苦搶來的財富,那多到令人發指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