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號,因為炮彈僅剩兩個基數,士兵因為連續數天的進攻也需要休整,鄭磊便命令停止進攻,轉入防禦。
既是休整,也是調整一下進攻方向和陣型。
馮華甫重重的鬆了口氣,這幾天南華攻的太狠,以至於他的部隊十分混亂,他終於有時間清點整頓隊伍了。
不清點不知道,成建製投降造成的空缺被他發現了,畢竟上千人成建製失蹤,是十分不常見的。
馮華甫大概知道這些“失蹤”的人去哪兒了,但是他不敢聲張,隻能憋屈的召集手下的高官們,商議如何杜絕這種事再發生。
將這件事告知了幾個統製官、統領協統)、和部分統帶標統),這些人都是北洋鐵杆和青帝國高層統治階級,可以相信。
“總統大人軍級最高長官,相當於軍長),這件事不能傳出去。”
“前線士兵傷亡很重,怨氣不小,這件事要慎之又慎才行,不能強壓。”
“你們在說什麼?!這群沒良心的,一直以來給他們好吃好喝的供著,臨到用時卻當了逃兵,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具體情況是什麼樣,我等也不是非常了解,這些士兵是躲了起來,還是被抓了活口,亦或者……是投了南華,還是要先查清楚。”
“查什麼查?!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這……”
地窖中,各種高官出於各種原因,吵了起來,一時間,本就不算寬敞的地窖充斥著爭論的聲音。
砰!
“夠了!”
馮華甫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壓過了他們的議論聲。
“關於這件事,到此為止,那些已經不知所蹤的,全按陣亡處理,並上報。”
“軍士大規模成建製失蹤這件事,都給我爛在心裡,不準外傳!”馮華甫盯著在座的各位。
“總統,話不是這麼說的,逃兵就是逃兵,這些不處理,要是還有那些沒良心的想跑,怎麼處理?”曹仲珊在下麵不服道。
其他人低頭同意沒說話,不一定是真的沒意見,也可能是因為資曆不足,威望不足。
但是曹仲珊沒這個煩惱,雖然各方麵他都比馮華甫弱一線,但是一來雙方關係不錯,利益上一體,馮華甫也不會不給他麵子。
二來,論資曆,二人都是從北洋武備學堂畢業,從小站練兵開始跟隨袁宮保,資曆上相差不遠。
資曆,很多時候大於官位,就例如這次曹仲珊重新調任第三鎮統製,實際上代表著袁宮保來製衡馮華甫。
袁宮保一代梟雄,腦子正常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抱有懷疑的態度,不會讓馮華甫拿走北洋大半家當而不派人盯著。
“仲珊,現在軍心動搖,人心不穩,維持穩定最重要。”
“至少,隻有穩住人心,咱們才可能把人帶回去。”
“這可是我北洋大半精華,要是損失在了這兒,即便打贏了又如何呢?”
馮華甫“情深意切”的說道——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說辭。
“我這不是怕消息流傳出去,咱們不按軍法從事,下麵的弟兄們心裡露出其他想法嗎?”曹仲珊聽聞之後,態度軟了很多,嘟嘟囔囔的說道。
“好了,這件事暫時就按陣亡處理,等打完了再算賬,明正典刑。”馮華甫聽出來了曹仲珊軟化的意思,連忙把這件事揭過去。
按軍法從事,人都投降了,肯定是沒辦法的。
但是北洋乃至青帝國搞的都是連坐製,這些士兵都是有家有口的,在戰場上投敵,他們的親屬也會受到牽連,這也是對士兵的約束。
本來現在就應該是軍法發揮作用的時候,但是馮華甫卻不敢搞。
很簡單的一件事,如何界定失蹤和投敵或逃跑?
失蹤,除了投敵還有很多原因,比如屍體被雜物掩埋了、被革命軍清理拖走了、甚至被炮彈直接命中,鏟子都鏟不起來等等。
他們沒有時間慢慢調查,一旦一刀切,接下來士兵們說不定就沒有心繼續戰鬥了。
“城東方向,敵人進攻的力度十分蹊蹺。”
“城東這幾天是第三鎮,仲珊,你來給他們說說。”馮華甫看向曹仲珊。
“那我就說說。”
“自第三鎮換防城東後,敵人就發起了強度不低的炮擊,城東城牆、工事都遭受了一定破壞。”
“但步兵進攻的步伐卻很慢,往往隻需要用一個隊就能擊退敵人的進攻。”
“我判斷,城東方向的敵軍隻是佯攻,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在城北,或者一直沒有動作的城西。”
曹仲珊站起來說完後又坐了下去,管都不管眾人好奇的表情。
“咳!”
馮華甫咳嗽了一下,將眾人的眼光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