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步,據大阿爾所說,已經不遠了。
甚至可能就在近日。
所以石鼠團才不計代價地集結起幫眾,既是向所有人展示肌肉,也是為他們的大頭領,提前做好歡慶的準備。
沼澤地漩渦將起,相比之下,黃水村的變故不過是一叢小小的浪花。
它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能夠作為滔天波瀾的一抹前兆,揭開序幕,然後泯滅在空氣中。
想到這,加裡心潮澎湃。
火光熊熊,他站在高台上,指揮起奴工們勞作的聲音,更賣力了些。
在一片呼號和喝罵聲之外,密林深處,有兩道人影。
一人躲在樹乾後,瞄了一眼石鼠團營地邊緣,啐出聲來“又撞上他們”
她接著又跟了幾句粗口,倒不是刻意,而像是習慣了一般。
但聽這聲音,脆生生的,年齡不大,像是介乎在少女和女童之間。
另一人懷抱刀鞘,原本倚靠在一株虯結的樹根上養神,聽到她的話語,眉間一跳。
“或許,我不該帶你去泥鎮。”那人開口,語氣有些無奈。
“為什麼啊,哈姆特”女孩回過身來,好奇道,“那裡的酒吧挺好玩的以前老師都不讓我去,說什麼怕人學壞這實際去了也沒啥嘛。”
逆著微光,可以看到女孩的皮膚青紫,骨角雪白,臉頰肉還帶有一絲未消的稚氣,竟是一個沙克人。
她背著一把連柄在內足有兩米長的分段斧,對比起未長成的身形,甚至都讓人懷疑女孩是否能舉起它。
懷中抱著刀鞘的男人頭戴羊毛氈帽,眼角一絲皺紋,金發和胡須亂叢叢的,正是曾居住在船骸的漂流者哈姆特。
隻因拒絕了一個聖國傳教士的請求,哈姆特選擇離開船骸。
同時因為聽聞了一個組織的傳聞,他決定橫穿沼澤地,一路東進,期間遇到了這個離家出走的沙克小女孩。
問起她的姓名,沙克女孩用了一個很沼澤地的稱呼,說自己叫阿瀨。
據她自己說已經參加過成人禮了當然,以哈姆特在沙克王國生活的經驗來看,這大閨女便是再怎麼顯嫩,實際年齡也不會超過十五。
“你老師說得對。”哈姆特隨口應了一句,心說你現在就是妥妥的學壞了。
要是被那什麼老師看到,估計要氣得當場心梗。
當然,也可能她本性如此。
泥鎮,那是黑色轉換者的老家,他們的酒吧和彆處的酒吧都不相同,是一個偽裝成酒吧的大型賭場,附帶的煙草癮品也是供不應求。
哈姆特自己是要刺殺一個與黑色轉換者合作的行商,期間又正好遇到了這個想要去泥鎮但又不認識路的小女孩,於是兩人結伴而行。
初入賭場的阿瀨很是興奮,上趕著就掏錢賭了一把。
作為一個初學者,又是在黑色轉換者坐莊的賭場,想都不用想,最後自然是輸掉了。
“唔這把一定是手氣不好,對,手氣不好。”阿瀨並不氣餒。
這個來曆莫名的沙克小女孩倒是很有錢,身上像是有用不完的開幣。
結果,就是這手豪氣,讓她被黑色轉換者盯上了。
那些蜂人開始輪番下注,在阿瀨想要放棄的時候,又故意放水,讓對方小贏一把,有意識地勾引她推高籌碼。直至若是輸掉,產生的負債足以讓人一生都無法償還。
就在蜂人荷官準備開彩時,阿瀨一把抓住他乾瘦的手,目光灼灼“伱出老千。”
“不是,我們”荷官愣住了。
蜂人心說,對付你個小姑娘,我們哪用得著出千這是對黑色轉換者的侮辱
但是接著,阿瀨掀翻了賭桌。
待到哈姆特刺殺完目標回來,還沒來得及更換血衣和處理後事,就見得酒吧鬨翻了天。
一個沙克小女孩在裡麵上躥下跳,大打出手。
“哈姆特”
看見了他,阿瀨兩眼放光,邊喊邊跑出來“我們快走這些人說我搶劫”
那一刻,哈姆特很想裝作不認識對方。
然而他自己也不是什麼良民,剛刺殺完和黑色轉換者的合作對象,本就要找機會脫身,隻得和阿瀨一同殺了出去。
他們居然真的成功了。
事後,哈姆特才知道,原來阿瀨此前已經是石鼠團的通緝犯。
在正常的沼澤地城鎮,她都不能落腳,就是想買點食物都做不到。
這一波盯上泥鎮酒吧,也是想補充點物資指搶了店主背包就跑。
結果不僅把輸掉的錢給賺了回來,還順便洗劫了點飯菜酒水。
哈姆特當場無語一個十幾歲剛出頭的小女孩就這麼野,便是在沙克王國都罕見。
這讓他不禁懷疑起對方的家庭教育起來。
不過隨後,兩人還是飽餐了一頓。
接著哈姆特檢查一遍,把不便攜帶的普通酒水都丟掉,挑出其中摻雜了黑浸膏的血色朗姆酒,自己出麵,在黑市全部換成乾糧醫藥。
作為流浪四方的漂流者,這方麵哈姆特的經驗要遠比阿瀨豐富得多。
至於怎麼從泥鎮逃脫,甚至襲擊了他們的大頭領大黑眉,再被黑色轉換者布下重重包圍追捕那就是後話了。
“他說的也不是都對”
聽到對方拿出老師壓自己,阿瀨忽地滯了片刻,訕訕道“要不是去了泥鎮,我也不會遇到你和銀影嘛”
哈姆特點點頭,這倒沒什麼好反駁的。
銀影是一個蜂巢王子,似乎在黑色轉換者身份還不低。若不是他泄露消息,兩人還沒那麼容易從通緝追捕中逃脫,對方已算是他們的朋友。
“但是,如果你的傷再不找到正經的醫生醫治,後果不是鬨著玩的。”
哈姆特垂下眼眸,話裡像是沒有感情。
阿瀨瞥了一眼腰間,灑脫揮手“沒事,還死不了。”
隻是不像她的語氣這般輕鬆,沙克女孩腰間的繃帶上,已經不住地滲出血漬和膿水。空氣中隱隱還有一股腐臭味傳出,連沼澤地裡的泥腥氣都遮掩不住。
這時細看女孩的麵容,能發現她的膚色相較正常沙克人,已經青白許多,鱗片下還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是時刻都在承受著傷痛的折磨。
難以想象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是怎麼忍受下來,甚至還能和彆人談笑打趣的。
雖然有了醫藥,但兩人的治療手法都很粗淺,頂多包紮一下傷口,簡單敷藥消毒。
這樣的處理,想要熬過沼澤地的濕熱環境,隻能靠運氣。
哈姆特其實也受了不少的傷,隻是不似對方那般嚴重急迫。
明白自己的說辭毫無底氣,女孩一咬牙,無奈道“那個工蜂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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