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艾達的酒宴其實還沒有結束。
隻是還在場上的人大多已經醉倒。
divcass=”ntentadv”他們直接睡死過去,撲在桌椅板凳和地麵上,呼嚕聲此起彼伏。
南城酒吧第二天還要營業,老板娘又是個符合沙克審美的四肢粗壯的大妹子,此刻正招呼著夥計把醉鬼們丟出去,一個個摞在大街上。
剩下的人也就沒有必要再接著應酬,紛紛和艾達告彆。
——酒量往往和體質有關,連亞敏都有些踉蹌了,艾達這個請客的主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
真是千杯不醉。
“黃兄弟,加油。”
臨彆之時,艾達對黃俊說:“這幾天就是複活賽初賽了,等到你們成為戰士,半個月後我還會邀請大家一起來赴宴。”
“對了,”他補充道,“路北遊路兄弟離席得早,我沒來得及和他說,你們都是人類,可以幫我把這個邀請轉告給他。”
黃俊剛答應下來,走了沒幾步,突然意識到問題。
——他根本就沒有路北遊的聯係地址。
雖說在宴會上對方叫了自己幾聲‘老黃’,但嚴格來說,他們之間的交集就隻是在競技場上對決過一次而已。
而且還是人家把自己淘汰的。
就衝這,他也不敢叫彆人‘小路’。
這關係吧,隻能說不熟。
一場宴會下來,甚至還沒有艾達和自己拉近的關係多。
偏偏艾達對他這路兄弟頗為看重的樣子。
黃俊甩了甩頭。
看來自己也是有些醉了,隨口就承諾了下來。
不過對方是斯昆鎮裡的匠師,有心總能找到的。
私下裡多聯絡也是好事。
能互相照應。
他架著黃傑,繼續在大街上趕路。
路燈下,兩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拉長又靠近,越過一個個街角。
突然,黃俊的眼前一黑。
一大片陰影籠罩在他們身上,把燈光都遮住了。
他抬起頭,卻見是一個魁梧的沙克人擋在他們麵前。
對方足足高出他們半個身子,俯視著他們,眼神帶著冰冷和輕蔑。
“擋我路了。”沙克人開口,語調沙啞。
黃俊眼睛一眯。
大街上寬闊寂靜,他們也是靠邊走的。
他手握住刀柄又鬆開,開口:“好。”
接著就要扶著黃傑退到一邊。
“小嫩皮。”沒想到沙克人不依不饒,跟著他跨了一步。
“你是戰士?”他看著黃俊腰間的刀鞘說道。
“我不是……”黃俊突然意識到自己還配著刀,便是違反了戰士法,本就不多的醉意又醒了一半。
他說道:“我是雷霆競技場的選手。”
參賽期間,他們是有優待的,帶著比賽用的武器自然沒問題,隻是不能隨意和人打鬥。
“雷霆競技場?被淘汰了吧。”沙克人笑出了聲,“昨天可是受封戰士的日子。”
他從衣領裡摸出一塊鐵牌,它一直掛在沙克人的脖子上,正是象征著他的戰士身份。
沙克人把鐵牌湊到黃俊眼前一晃,犄角的圖案清晰可見。
黃俊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就像一條不安分的小蛇。
在聯合城,貴族們會用同樣的方式炫耀他們衣服上象征著家族和血統的紋章,有的富商有樣學樣,不過他們甩出來的是寫著天文數字的票據,那象征著他們藏在商行裡、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開幣。
這樣的人雖然可惡,但以前的黃俊麵對他們,也隻能老實鞠躬退讓。
還要再說一聲:“對不起,臟了大人的眼。”
不過現在,到了沙克王國,一切憑實力說話,難道還要繼續卑躬屈膝嗎?
“我不是戰士。”黃俊長呼出一口氣,“但我的弟弟是。”
他在最後一刻還是妥協了,沒有當場拔刀。
這容易惹來麻煩。
隻是看著這個沙克人的嘴臉,他還是忍不住拿黃傑出來炫耀了一番。
戰士了不起?隻要我們想,同樣是可以得到的。
嘚瑟個什麼勁。
“額……對!”
聽到這話,黃傑的酒也醒了,掙開了哥哥的攙扶,很配合地挺直了腰板。
年輕人拍拍刀柄,上麵掛著明晃晃的鐵牌。
沙克人沉默了。
見狀,黃家兩兄弟的胸中都出了一口悶氣,比喝了一杯烈酒還要爽利。
然而。
正當他們打算繞路離開時,沙克人又開口了:
“戰士好啊。”他笑道,“那我們來決鬥吧。”
什麼?
兩兄弟還沒有反應過來,沙克人後背上的分段斧突然消失了。
下一刻,巨刃便帶著迫人的勁風向他們逼來。
……
“決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另一邊,同樣的大街上。
巨刃以同樣的速度力劈而下。
它對準的是驚惶失措的霍步陽,年輕人的臉上還留著一絲酒醉的紅暈。
然而,下一刻,霍步陽臉上的驚恐消散了。
他甚至有閒心緩緩地抽出腰間的十手,擺出架勢。
——分段斧並沒有落下。
一把造型怪異的長刀橫在小霍頭頂,死死卡住分段斧齒刃間的縫隙,讓它動彈不得。
路燈照下,刀麵泛出烏金色的光。
路夢手持著劈刀從小霍身後的陰影中走出,刀刃與分段斧抵死相交,每走一步都把沙克人逼得後退一步。
沙克人的眼角因為吃力而抽搐。
但他眼中的震撼更甚。
“小霍說得沒錯,現在我才是‘戰士’。”路夢說,“你們找錯了人。”
“不過我卻是正好要找你們。”
“——克拉爾之選。”
他一字一頓,麵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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