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看向了柳木林。
柳木林立刻搖頭說道,“我聽夫人的。”
這會兒他也懶得裝了,直剌剌地表明了態度。
沈貴,“……”
沈貴從未這麼憋屈過。
彆的事情或許還能妥協退讓,但是,這個事情……
他真不想這樣答應步瑤的條件。
雖然……
他才看過愣子兄弟,明明剛發現他們的時候,兄弟倆情況都很糟糕,可是這才過去多久,兩人臉上的血色竟然都慢慢恢複了。
多半是步瑤給的那藥丸的功效。
沈貴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而後動作麻利地按照步瑤所說去做。
沈貴瞳孔都劇烈顫動了下。
這也讓沈貴開始動搖了,要答應她的條件嗎?
唉。其實也不用問要不要的了,就目前這情況,他有得選嗎?
總覺得那雙眼睛裡像是能看穿她整個人。
其他人看的也是心驚。
唉,步瑤露出那麼一手,也難怪人家對她態度不一樣。
至於刀疤男那些人是什麼來曆什麼身份,綁架那位安德郡主是什麼意圖,他一概不感興趣。
步瑤過來的時候,有兩三個人被毒死了。
安德郡主抿了抿唇,說道,“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想知道。”
步瑤不客氣地潑冷水,“會不會有事現在還說不準呢。”
步瑤很快在他胸膛又紮了三針。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劇毒啊!
步瑤他們三人再次站在了原來的位置。
留下來的眾人,不論是解差還是流放犯,都若有所思地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
盧氏點了點頭,“大嫂說的是。那種東西,都是窮苦下賤人家的女子才會學的。也不知道那安樂侯府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讓家中嫡長女學那種東西?”
步瑤道,“放心,這七日,你們大概哪也去不了。”
什麼仇什麼怨啊,不過是在破廟碰了一麵,竟然這麼狠!
這事,沈貴怎麼想怎麼莫名其妙!
其他解差都湊了過來,緊張地問道,“沈副隊,怎麼樣了?”
“中毒?!”
“怎麼不長?你可知道七日能走多遠的路?經過多少驛站?”
雖說是有解差死在對方手裡了,可就算要追究那也得當地官府斷案查清,不歸他們負責。
當然,也有人難掩驚恐。
步瑤又取出了一根銀針,“把他放下來,脫了外衣。”
那叫明子的解差緊緊地抓著沈貴的一隻手,嘴角還在淌著黑色的血,聲音微弱地說道,“沈副隊,我不想死,我娘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我們都說好了,等我這趟回去,就夠錢娶個媳婦……”
“咱們另外找個地方談一談吧。”
做這差事久了,他便學會了,這世上有的事水太深,不是他這種小小解差能插手的。
殿內的情況很是嘈雜。
沈貴想要再次拒絕的話,被步瑤一句話給堵住了。
光聽這形容,也能猜測出是中毒了。
這三弟妹這段時間真是越來越沉默了,跟個悶葫蘆似的。
所有解差都倒吸一口涼氣。
其他人也沒有什麼異議,顯然是彼此都有了默契。
地上,躺著不少解差,個個身上帶傷。
步瑤道,“長嗎?不長的。”
步瑤勾唇,非常配合地站起身,然後跟著沈貴又去了後麵。
何況受傷的人,很多都是他自己手底下的兄弟!
從帳篷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把在其他人看來稀奇古怪的包頭發型給換成了麻花辮。
畢竟大家都還沒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
沈貴的心裡悶得慌,他當押送解差以來這麼些年頭了,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人,能讓他一退再退的。
顧義見她回來了,立即迎了上去,“夫人。”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沈貴心裡莫名的有些突突。
divcass=”ntentadv”他趕緊抬手說道,“那郡主就不必說了。我們不是當地官府,也不必要知道這些。”
沈貴擰著眉頭,“不行,七日太長了。”
阮氏見她不再看自己了,不著痕跡地將目光落在了劉家人那邊。
沈貴正親自扶著個解差,“明子!你撐住!”
但是,若是代價是答應步瑤的條件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盧氏決定以後還是要與阮氏保持距離。
“彆胡言亂語!”寧大老爺瞪了蒙氏一眼。
看著那群平日裡總是惡劣對待自己的解差們這副模樣,有的人麵上流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至少,晚幾日再說。”
他立刻讓解差去搜刀疤男他們的身,勢必要將解藥找出來。
她也不等沈貴給肯定答複,直接就轉身回去了。
他與步瑤對視了許久,最終敗下陣來,“高夫人,你如何讓我相信,你們不會逃跑呢?”
她看了看情況仍舊不妙的明子,默默收回目光。
寧家這邊,蒙氏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早聽說她是在鄉下長大的,果然沒什麼規矩。正經的高門貴女,誰會學醫術那種東西?”
她的眸光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次確實倒黴,死了這麼多人的,解差也死了不少。
沈貴想了想,無法反駁。
這是鐵了心要置他們於死地!
“剛才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中毒了?”
然而,還沒有等人去找,就聽一道弱弱的聲音說道,“不用找了,他們身上沒有解藥。”
不經意間,盧氏瞥到了一旁的阮氏。
柳木林,“夫人,你有將軍的線索嗎?”
沈貴愣愣地看著步瑤。
步瑤點了點頭,自顧自地鑽進了帳篷裡,打開了【鮮魚】,把帳篷裡有的沒的東西全都收了進去。
“沈副隊,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彆離開這裡比較好。”
有了前麵毒發而死的幾人做對比,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步瑤這是暫且把他們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反正避免節外生枝,把人儘快滅口是最安全的。
步瑤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看樣子,我或許能得償所願呢。”
步瑤和柳木林對視了眼,也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錯愕。
沈貴沒有再聽下去,抬腳就快步朝裡麵走。
話糙理不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