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詭異的是。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當年幻滅星海的真相。”石磯娘娘幽然一歎，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張若塵笑道：“豈不是說，娘娘現在也有了暴露冥祖秘密的風險？有被屍魘和冥祖殺死的可能性？不如，棄暗投明，將冥祖的秘密告訴我，我們一起先收拾了祂。”
張若塵道：“憑娘娘你一人之力，還殺不了我吧？”
弱水之母神軀高達萬丈，站在河流中，雙眼灼熱似火，殺意強烈，似乎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石嘰娘娘冷峭一笑：“幫？還要我怎麼幫？我不幫他，他早就死在昊天和天姥手中，何至於在幽冥地牢鬥法五萬年？我幫了他五萬年，他都沒能重回始祖境，將你都給等來。我繼續幫他，我自己還要不要活？”
張若塵搖了搖頭，道：“八萬年前，我得知天魔、大尊、第二儒祖一直在尋常的那幅畫是蘇自憐的真跡，且是迦葉佛祖的畫像之時，心中非常疑惑。”
“你覺得冥祖的身體是虛無之鼎？”石嘰娘娘笑道。
隻不過，他表情呆滯，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
長袖輕盈揮出，香風遠逸。
“帝塵沒有料到吧？”瀲曦道。
張若塵臉色凝重，道：“娘娘這是承認，自己是蘇自憐，是昔日虛無之鼎的器靈？”
“能怎麼辦？我不承認，你也不信，對吧？”石嘰娘娘道。
弱水似一條長龍，攜帶半祖級的氣息，蜿蜒而至。
突然，張若塵想到了什麼。
石嘰娘娘抬袖掩唇，笑道：“你這個人啊，太有趣哩！若不是關係重大，人家是真舍得不殺你。的確，殺你之後，許多事都得推倒重來，必會遭到冥祖的責罰。但不殺你，你一定將消息散播天下，我必死無疑。兩害取其輕！”
張若塵徐徐講述：“逆神碑物質，是當年二十四諸天征戰虛儘海，從冥祖冥光中打落下來。或許是冥祖身上的物質，也可能是冥祖隨身物品的碎片。”
萬分危急之下，摩尼珠的光華爆發出來，擋住詛咒。
“但億萬年過去，五幅初始畫像早就毀掉，隻剩後世的臨摹圖。臨摹圖一代繪一代，肯定失真，不再有任何價值。始祖要找的，絕不是這樣的圖。”
“所以，我猜迦葉佛祖應該與冥祖有關，但不是冥祖。冥祖之所以扭曲曆史，就是在掩蓋真相。”
“這是要……自爆神源！”
時間被無限壓縮，來得太快，張若塵根本來不及抵擋，永恒之槍已是刺入他背部，鮮血浸透衣衫。
鬼璽飛到半空，在張若塵頭頂上方，化為一座城池大小。
“再者，我並不認為冥祖是迦葉佛祖化冥。”
一株樹體龐大的紅鴉樹，在火雲中顯現出來，長出枝條，有著數不儘的火鴉在雲中飛行，發出令人煩躁的呱呱叫聲。
碲知道了靈燕子的秘密，靈燕子自然也就必須幫他渡過那一劫。
張若塵道：“或許它才是娘娘上一世真正的本體。”
石嘰娘娘那雙妙目，仔細看著張若塵，道：“張若塵，若你修為達到了始祖境，在生死麵前，我說不定會猶豫一二。但以你現在的修為，我隻能告訴你，冥祖對我恩重如山，我對祂有著絕對的敬重。哪怕祂讓我去死，我也毫不猶豫。”
“大尊會救碲……”
“帝塵莫走！”
“殘燈大師去崆明墟探查過，軒轅玄帝的確是憑借這座始祖界，將自身的力量送到這個時代。”
包裹碲神魂意識的妖龕，要來到這個時代，必然是要經過時間斷裂處，必然是通過何羅魚的橋。
石嘰娘娘道：“當然神界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嘭！”
此等境界，此等神通道法的造詣，還在天尊級境界的張若塵隻能自愧不如。
張若塵道：“逆神碑物質可以虛無化世間一切規則、神紋、銘紋，太特殊了！我猜，很可能與傳說中的虛無之鼎有關。說不準，是虛無之鼎的一部分。”
柯羅身穿白衣，背上羽翼一對對，手持黃金法杖，站在鬼璽之巔，身上的光明神輝與陰雲鬼霧交融，釋放恐怖的威能。
就在這是，張若塵身後不遠處，百花園小世界的世界極壁，出現一道十多丈長的裂痕。
混沌雲霧中，轟鳴的水流聲響起。
“崆明墟是軒轅玄帝的始祖界，而迦葉佛祖是軒轅玄帝的骨身成道，這一點，在修煉界沒有什麼爭議。”
石磯娘娘竟絲毫不受影響，急速穿梭在毀滅風暴中。
張若塵心中生出這一念頭，抵擋毀滅風暴的同時，向百花園小世界的儘頭退去，欲先脫離出去。
“娘娘不想讓我知道真相，所以在馬爾神廟，從我手中將柯羅救走。”
“轟！”
看似想撫摸張若塵的臉頰一般，但風過之處，萬物皆消，虛無之道的力量展現得淋漓儘致。
張若塵很失望，道：“既然如此，留給我們的選擇也就不多了！”
“你的勝利王冠呢？你覺得不用它，你能是我的對手？”石嘰娘娘道。
整個百花園小世界都大變樣，一切物質，包括花草樹木，湖景樓台，儘皆化為混沌。
石嘰娘娘道：“神界，屍魘，甚至是冥祖！張若塵，你要明白，任何知道冥祖秘密的修士，一旦出現暴露祂秘密的風險，結局便隻剩下死亡。”
“不見得！”
半祖級的修為力量，也說明她絕不可能是瀲曦。
石嘰娘娘道：“說來說去，都隻是你的猜測。無論冥祖是石鼎，還是蘇自憐是石鼎，祂們為何要棄石鼎，而選擇六方天尊殿做身體？”
“蘇自憐和迦葉佛祖並非一個時代的人物，她是根據什麼，畫了那麼一幅畫？”
“我很好奇，當年的幻滅星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你們功虧一簣？”
“哦？什麼意思？”石嘰娘娘道。
張若塵道：“能讓你和屍魘收手，重新隱藏，想來隻有神界可以做到。”
張若塵雖早有預料，瀲曦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但，這一刻真正到來，心頭還是生出了無儘悲涼。
石嘰娘娘道：“沒錯！為了守住冥祖的秘密，為了不被滅口，我的選擇隻有一個，那便是殺了你。”
“其實是因為不動明王大尊！當時，不動明王大尊的一道神通，不知從何處落下，驚退了所有人。當然你那個時候修為太低，根本感知不到。”石嘰娘娘道。
持永恒之槍的，不是彆人，正是瀲曦。
張若塵道：“虛無之鼎最是神秘，可藏於虛無世界，躲避元會劫難，以達長生。所以，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石磯娘娘道：“我隻是順著你的思路往下講！張若塵，你的猜測，太天馬行空。天下皆知，冥祖乃是迦葉佛祖化冥，在你這裡，冥祖卻變成了一隻石鼎。”
便是以張若塵的修為，也要將沉淵神劍橫在身前，以劍為盾，不然這麼近的距離，肯定要受些輕傷。
“她？你能猜到石嘰的身份，難道猜不到她的結局？十魂十魄合為一魂一魄的時候，她便隻剩一道外顯的意識，唯一的價值便是你。現在你要死了，她的那道意識，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張若塵，你當年想要救她，救不了，便不該抱任何幻想的，有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就已經注定。”
雖為瀲曦的模樣，但聲音卻是曾經的魂母。
一魂一魄，才最難發現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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