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是對「念」毫無抵抗之力的普通人了。
如果任由這股死念蔓延向四周，肯定會造成極大的傷亡。
“本體還在寺廟那裡。”
目光一轉，莫尤望向寺廟的方向。
對於死念異常敏感的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天秤的存在。
就在山頂寺廟之上，源源不絕散發著黑暗、不詳的氣息。
這也算是「死後之念」的特色了，隻會以「黑色」的形式存在於世。
時間緊迫，莫尤在尼特羅他們到場之後，顧不上交談，直接奔往山頂上的寺廟。
他剛才為了最快趕來這裡，在念空間屏障泛出漣漪即將消失之前，果斷用「移形換影」來趕路。
加上在戰鬥中毫無顧忌的消耗潛在氣量，以至於戰鬥雖然隻持續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但他現在的潛在氣量並不多了。
此刻趕赴山頂上的寺廟，再難以自由的動用「移形換影」的能力。
尼特羅等一眾人目送著莫尤離去的身影，旋即紛紛望向彌漫於天空上的不詳氣場。
對於門琪她們而言，這般強度的死後之念實屬罕見，難免會擔心莫尤一人可能應付不來。
可她們不懂除念，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與此同時。
分布於景區四周的除念師們，已經將「念空間」的死念吸收進「體內」進行升華。
儘管這股死念被分成了十一份，但他們要將其消化，仍然需要一段時間。
而少了「念空間」的鉗製，另一股來自天秤的死後之念，如同掙脫了牢籠的猛獸一般，正在除念師的「視線」裡大聲咆哮著。
那不詳而強大的氣息化作一顆顆名為不安的種子，深植於每一個除念師的心中。
“能行嗎？！”
除念師們憂心忡忡。
山頂寺廟裡。
通體黃銅色的天秤懸浮於半空中，頂部不停釋放著衝天的黑色氣場。
不遠處的艾瑞斯爾趴在地上，正對著地麵劇烈乾嘔著，看上去極為的痛苦，蒼白枯瘦的臉龐上布滿了冷汗。
「厭食者的食欲」
這是艾瑞斯爾的除念能力，在除念時所需要承受的代價，正是此般模樣的痛苦。
但這一次——
無疑是他除念生涯中最痛苦的一次。
那來自天秤的死念，其強度超過了他的負荷上限。
可是為了活命，他沒得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將侵蝕到身上的「枯萎之念」吞入腹中進行消化。
“這是成長型的死後之念……”
“嘔、嘔……”
“完了，我根本消化不了。”
艾瑞斯爾心中充滿了絕望。
他驀然想到了「不久前」親眼看到的死念效果。
那是一種能讓人迅速蒼老的念，仿佛隻要片刻時間，就能讓一個正常的人類變得行將枯木，進而化作一捧黃土。
當時如果不是那個少年出手，也許霍克會當場「老死」吧……
而現在，這股恐怖的死念侵蝕到了自己身上。
艾瑞斯爾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可怕的畫麵，一邊乾嘔著，一邊顫抖著身體。
他其實是明白的。
哪怕自己有除念能力，現在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這種強度的死念，根本不是他所能應付的存在。
也是在這時。
他由衷的後悔接下了這個棘手的委托，後悔來到這個不祥之地，後悔去直麵於這個來曆不明卻恐怖如斯的死後之念。
“對了，那個少年……”
“是他的話，肯定有辦法吧！”
“他現在在哪？快來啊，快來救我啊……！！！”
艾瑞斯爾無力的側身倒在地上，像是一個想抓住稻草的即將溺死之人。
對現在的他來說，如果還有生的希望。
隻能是那個充滿神秘感的少年了。
“嘔、嘔……”
艾瑞斯爾猛地張嘴嘔吐，一股粘稠得汙泥似的黑色物質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
下一秒，那些嘔吐之物卻變成黑色煙霧，重新黏附於艾瑞斯爾的身上
艾瑞斯爾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
他的「厭食者的食欲」從未將吞進去的「念」吐出來過。
因為他在曆來的除念工作裡，總會小口小口的去吞食要卸除掉的念。
哪會像此刻被迫吞掉那麼多的死念，讓他痛苦得生不如死。
可儘管會這般痛苦，他的求生意誌，也不允許他放棄任何能夠活下去的機會，
“求求你了，快來啊……”
艾瑞斯爾在心中呐喊著那唯一的希望。
然後——
一道人影就這樣闖進他的視野裡。
“啊、啊……”
艾瑞斯爾瞪大眼睛看著穿過寺廟大門而來的身影，那猶如乾涸大地般的臉龐上淌過兩行熱淚。
我的祈禱應驗了……
艾瑞斯爾緊緊盯著莫尤。
那被痛苦所支配的大腦，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莫尤身上的些許變化。
此刻的他，隻一味的認為莫尤能卸除掉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天秤，能夠將深陷於沼泥之中的他拖出來。
他就是如此堅信著莫尤能做到，也隻能這樣堅信著。
莫尤趕到此地，飛快看了眼痛苦得臉色扭曲，甚至哭出來的艾瑞斯爾，心頭不由一凝。
“這天秤的‘死念’果然很強，將這個除念師先生折磨得不成人樣……”
曾親眼見過艾瑞斯爾除念的過程，所以很清楚艾瑞斯爾已經習慣了承受痛苦的除念過程。
可即便如此，來自天秤的念，還是將艾瑞斯爾折磨得哭了出來。
“撐住。”
莫尤朝著艾瑞斯爾飛快說了一句。
而他所說的這句話，落在絕望至極的艾瑞斯爾的耳朵裡，無異於眾多天使奏響的美妙聲樂，令他確切的看到了洞穿黑暗的一抹曙光。
隨後，在艾瑞斯爾無比駭然的注視之下，莫尤淩空躍起，直接撲向懸浮於半空中的天秤。
那向前伸出去的右手，穿過那不停盤旋的黑色條狀念力，成功觸碰到了天秤。
同時。
莫尤看到了鐫刻在天秤上的一行蝌蚪似的文字。
罪與罰，功與賞。
很意外的是，莫尤竟然能讀懂那一行不明文字的意思。
「是否除念？」
與此同時，莫尤的意識深處給出了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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