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的說法，跟楊凡此前的猜測，有很多地方對上了。
但是楊凡也不敢輕易把陳媛放出來，她現在體內蘊含著十分恐怖的汙染，自己無法直接吸收。
“陳媛，地上的法陣是做什麼的？”
“可以讓銅鼎自行煉化，同時封住能量不外溢。”
“不妄呢？”
“他後來隻是偶爾才來。”
“你最近見到他是什麼時候？”楊凡問道。
“一周前，他在銅鼎裡加入了一味材料，那東西蘊含著恐怖的能量，不過現在已經在我身體裡了。”
楊凡不由眉頭緊鎖。
不覺道長之前去十二小隊的時候，帶了一顆人頭，經過調查，正是他師兄不妄道長的頭顱。
算算時間，應該是在二十天以前。
但陳媛說，他一周前還見過不妄，那就是說，不妄還沒死？
另外，不妄加入的材料，有可能就是黑夜行者丟的那件汙染法寶。
信息量太大，楊凡需要消化消化。
“那個，類似的材料，不妄加了多少次？”
“兩次，他說還差一件就夠了。”陳媛說道，“他說，清道夫有他想要的東西，好像是叫黑色人偶。”
楊凡記下了這件物品的名字。
“好，先不說不妄，你讓我下來救你，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你說的話，而且你現在體內蘊含的濁氣太恐怖了，一旦放出來，後果難以控製。”
陳媛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們其實都一樣。”
“你不愧是不覺的徒弟，大局為重，他說要摧毀我，而你選擇見死不救。”
“他的師兄不妄，居然要將我煉化成法寶，去拯救其他人……哈哈哈，可你們誰考慮過我的感受！”
楊凡歎了一口氣，“我師父一直沒有放棄過，隻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
“不妄煉化你的初衷是拯救世界，隻是他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但諷刺的是，他想用黑暗對抗黑暗，結果自己卻被反噬，中途被汙染，直接導致他自己成了新的黑暗。”
“而我師父一直在追殺他，但最後他卻被……被他的師兄殺了。”
“被他師兄殺了？”陳媛開口道，“據我所知，不是這樣吧。”
楊凡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什麼？”
“不妄是故意讓不覺殺死自己的。”
“啊？”楊凡這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陳媛繼續說道，“不妄曾經提起過自己的計劃。”
“讓不覺殺死自己，這樣就可以激發不覺體內的負麵情緒，繼而讓不覺自己陷入汙染。”
楊凡說道，“你不是還見過不妄嗎，說明他沒死。”
“他是沒死，他有一項本事，好像是叫什麼傀儡術，我曾經見過他在這裡，用人皮製作傀儡。”
“你知道他有多瘋狂嗎？他甚至將自己的皮扒下來，製作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
“這……”楊凡大為震驚。
但轉念一想，對於汙染者來說，這種行為好像也沒什麼。
他們的肉身本身就發生了某種變化，就比如王晨，後來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悲的是，不覺道長終究沒能阻止他的師兄，反倒成為了師兄的幫手！
“不妄為什麼會跟你說這麼多？”楊凡問道。
“不妄好像沒有什麼傾訴的對象，他來的時候，就喜歡跟我說這些。”陳媛說道，“他說，他現在終於突破了曾經的瓶頸，原來接受汙染也沒什麼不好，曾經他掙紮，混亂，但當他完全接納後，便再也沒有那些煩惱，實力還提升了一大截。”
“他早應該放棄無謂的抵抗，要不是潛江還有幾個高手，他可以在潛江橫著走。”
“他還說，他的汙染力量，主要來自獸界和鬼界，他覺得有些可惜，沒有更強大的汙染力量。”
“不過他說，隻要有我在，等我成型後，他就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了。”
楊凡心中一動，他越來越確定，不妄就是那個奪取黑夜行者寶物的家夥了。
他是獸界和鬼界的混合種汙染者，符合隊長和夜王的猜測。
“陳媛，你記得那個來你家做過家政的阿姨嗎？就是有個植物人兒子的那個。”
“我知道她，但我沒見過她，那時候我體內有許多惡靈，我父母不允許她進入我的房間。”
陳媛的體質似乎擁有極強的包容性，難怪會容易吸引邪祟。
隨後，她的父母請兩位道長來驅邪，想不到最後卻落了個家破人亡的結果。
有些遺憾的是，關於不覺道長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麵了，但母親這邊卻沒有進展。
看來，還得去一趟五雷觀。
“陳媛，不管你怎麼說我，我現在都不能放你出來。”楊凡說道。
“你真的不願意放我出來？”陳媛的語調壓低，楊凡注意到，她體內竟然滲出了黑色如同油滴的水珠！
濁氣竟然在她體內凝聚成了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