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看了看身邊的花美娘,她的舌頭已經被白敬崇割去,她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可即便如此,村子裡每一個走過的村民,根本不管兩人死活,不斷往他們身上扔爛菜葉,泥土石子。
就這樣被折磨了一天,楊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而且他還聽到白敬崇第二天要將兩人當眾燒死。
當晚,楊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遠處。
她像是被壓上了乾斤巨石,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
終於,她來到了楊凡麵前。
楊凡微微抬頭,隻是看了一眼,便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你怎麼來了。”楊凡努力抬頭看著麵前的女子。
“我來看你。”此時的花乾雪,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天真純潔,眼中隻有悲痛。
“我這樣的人,你還來看我做什麼?”
“你這樣的人?你是什麼樣的人?”花乾雪眼中隻有茫然。
“新婚之夜,強暴老爺妾室……”
“彆說了!”花乾雪突然聲音抬高,憤怒的打斷了楊凡,說著已經淚如雨下。
“楊凡,是我看錯了你!”說著,花乾雪哭著跑遠。
楊凡知道,花乾雪特意過來看自己,就是想聽自己親口承認,現在她應該已經死心了。
第二天,花家車隊拉著楊凡和花美娘在村裡遊街,午時問斬。
楊凡最後看到的,是那個憔悴的纖弱身影站在人群中,暈了過去。
在被斬首之後,奇怪的是,楊凡居然還有意識,他聽到了一首悠揚憂傷的曲子,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同時,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不像是在刑場,也不像是在地獄。
某些意識漸漸回到了楊凡的腦海中,他開始記起了許多事情。
“我是在回魂井異界,我不認識那個花乾雪,也不可能跟她結婚……”楊凡的腦子高速運轉。
“我明白了,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宅子裡的女鬼就是花美娘,她要我們入睡,就是要讓我們了解花府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楊凡的夢裡,他成了花乾雪的未婚夫,在大婚之夜,被老爺陷害後殘忍殺害。
由於這個夢境不是完全虛無的夢境,而是在向楊凡展示花府過往的夢境,所以在夢裡,他的很多決定都不是完全根據自己的意識做出的。
簡單來說,他成了花乾雪的未婚夫,並扮演和體驗了他生命的最後三天。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花美娘要我們睡覺的目的!”
花美娘之前提到的小姐,應該就是花乾雪了,也就是說,回魂井異界裡的終極boss,竟然是那個可愛絕美,天真爛漫的花家小姐。
“當時,花乾雪第一昏迷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一絲濁氣覺醒,但她後來看我的時候,並沒有完全被汙染……”
所以,花乾雪黑化應該是後來的事。
結合之前發生的一切,楊凡大膽猜測。
“當時花乾雪應該是信了未婚夫就是個人麵獸心的禽獸,可是,如果隻是這種程度,她應該還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但如果花乾雪最終知道了真相……當她得知,自己的情郎是被親生父親,用如此卑劣的行徑陷害殺死,一定難以接受,很可能會被汙染入侵,從而黑化。”
“真相……誰會說出真相?”
知道這件事內幕的幾個人,花乾雪的未婚夫,貼身丫鬟都已經死了,隻有花想,花神羅……或許白敬崇也知道。
花神羅和白敬崇基本不可能親口承認,隻有花想!
而且她也的確有可能說出實情,她對花乾雪的未婚夫本身就有感情,又是被迫協助老爺,她有可能說出真相!
一旦花乾雪知道了真相,痛苦,悲痛,自責等等情緒爆發,有很大幾率黑化。
看那全府上下布置的白紗布,像極了新婚當夜的場景,隻是新婚時使用紅布裝扮,而現在變成了白紗布。
很可能花乾雪是在重新布置花府,想象著自己與情郎用另一種方式,完成婚禮。
事情的來龍去脈,漸漸清晰起來了。
“整個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該不會全被她殺了吧!”楊凡不由想到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問題。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封遺書到底在哪!
他經曆的過程其實並不完整,甚至沒有親眼看到花乾雪黑化,後續的發展主要是依靠自己的推斷。
花乾雪會在什麼情況下留下遺書呢?在完全黑化前嗎?可那時候楊凡一直被捆著,根本無法得知。
“等等!”楊凡突然意識到什麼。
雖說剛才的夢境,很多決定都不是他做出的,但是仔細想想,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自主權。
就比如,他會說什麼話,這些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所以,剛才的夢境中,我無權決定事件的大方向走勢,但也有一定的自主權……我可以通過自主權,來提前探知花乾雪會把遺書藏在哪裡!”
“但問題是,一旦進入夢境,我自己的記憶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斷了一樣,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哪還記得要去問遺書的事。”
當楊凡處於夢境中的時候,要麼在享受愛情,要麼就是已經被陷害,百口莫辯,而且他更加不可能想到以後花乾雪會黑化,會留下遺書,他不可能去詢問這些問題。
“靠,這,這不是一個死循環了?”
查找遺書的方法,就是進入夢境,可一旦進入夢境,就會忘了詢問這件事,的確看起來像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很快,楊凡的擔憂成真了。
他的意識恢複不久,在悠揚悲傷的樂曲中,他再度睡去。
醒來後,他依舊感覺到花乾雪在他掌心在畫著什麼,看到他醒來,就像上次一樣,害羞的跑到梅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