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禪心殿後方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袍的禪師緩步走了過來。
不少禪眾看到那道身影出現後,神色都不由鬆了一分,再行包圍葉梵之時,臉上已無多少懼意。
“我這剛一回宗,怎就遇到這般熱鬨的事情?!”
那道身影豪邁的笑著走來。
葉梵感受到那人雄渾的氣質以及健碩的體格後,神色不由凝重起來,從這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彆樣的威脅,遠不是普欣、惠文等人所具有的。
那是……殺氣!
按說作為禪師,一般不會產生殺念,這也是葉梵為何敢肆無忌憚的緣由,但此刻他卻發現,或許自己低估了禪宗的底蘊。
一座能屹立那麼久的勢力,若單是以和為貴,又怎麼可能延續至今!
事實也正如此,禪宗內其實細分著兩個流派,‘漸悟派’和‘頓悟派’。
相應的,除了禪心殿、慈心殿外還有著一處‘清憂殿’,坐鎮清憂殿的禪師所修的禪道不同旁人,他們‘以武入禪、以殺入道’,旨在鎮壓蕩平世間不平,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他們的修行也不是循序漸進的禪定,而是曆練紅塵,於紅塵之中找尋頓悟的契機。
故而禪宗的一些清規戒律於他們的束縛力也是有限,他們追尋的是隨性頓悟,不拘泥於俗世之規,一切全憑自身心性而行。
殺念於他們而言,就似家常便飯一般,若覺符合殺念底線,他們便不會有絲毫留情。
“惠武禪師~”
惠文等人紛紛作揖行了個同門禮。
惠武徑直走向葉梵,冷冷的看了後者一眼,不由分說的便是一掌拍下。
葉梵隻覺一股雄渾無比的氣息頃刻間將自己籠罩了起來,哪怕手中還握著劇毒的藥瓶,此刻都做不出揮灑拚命的舉動,整個人如同被禁錮了一般。
噗~
在這般巨力下,葉梵被震得氣血翻湧,鮮血狂噴,整個人猶如快要散架一般,蹣跚的跌倒在地。
身後,幾名穿著深藍禪袍有著地魂境級彆實力的禪眾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手持三分劍架在了葉梵的脖頸處,徹底將其製服在了原地。
“葉大哥~”
若水見狀自人群後一躍而起,頃刻間來到葉梵周身,小心的拖著其手掌,替葉梵灌輸靈氣治愈著傷勢。
這裡畢竟是禪宗,那些架住葉梵的禪師心中也都存著一絲仁義,並沒有阻攔若水的行徑。
“你怎麼回來了!”葉梵神情一怔,臉上閃過幾分驚慌。
若水噘著嘴哽咽道:“葉大哥,你果然又在騙我!”
葉梵臉色一窘,苦澀的笑了笑。此番情景已無需他多說什麼,若水自是看了個明白。
什麼請求書老意見,什麼先行離去,什麼自己留下照應,都是空話。
若水已是徹底明白,葉梵分明想獨自一人去設法救出陸風。讓她離去,隻是為了保全她。
“若水不怕死!”若水的聲音之中透著十足的嚴肅和決絕,“能和葉大哥和風大哥一起,若水死亦無悔。”
惠武上前,嗬斥道:“趕緊將解藥交出來!如若不然,清憂殿的諸多洗孽手段,可要落到你頭上了!”
葉梵臉色一白,心生幾分懼意,他雖不知諸多洗孽手段具體何意,但卻知曉婆心枷鎖的威勢,且明白這或許隻是清憂殿諸多洗孽手段中最簡便基礎的一種。
但考慮到陸風此刻的處境,葉梵卻不得不強硬下去。
咬牙決絕道:“先將我兄弟救出來!解藥當即奉上,我可任由你處置!”
惠武由於剛從外曆練歸來,故而並不知曉具體事情,不由疑惑的看向惠文一眾。
惠文歎息說道:“與他同行的一人,入了鎮魔林,想尋那位救治靈魂重傷。”
“鎮魔林?求醫?”惠武神情一凝,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回過神看向葉梵,嚴肅道:“鎮魔林是我宗禁地,凡人去了絕無活路,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宗主出麵,也斷然救不回你同伴!”
說話間,態度已是緩和了許多,“念你救友心切,初心不壞,趕緊交出解藥,可予你減輕孽緣,少受禪刑。”
葉梵聞言臉上的憤怒更甚了幾分,怒吼道:“你宗就是這樣沽名釣譽的嗎?明知鎮魔林有去無回,何以還叫我兄弟去送死!枉我兄弟還心心念念的將齋心禪木護送給你宗!”
“何人叫他入林?”惠武聽到齋心禪木後眼中不由一亮,內心產生幾分疑惑。
按理這等行徑,不像是宗內禪師所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啊。
惠文輕聲道了幾句。
惠武臉上不由閃過一抹尷尬,“恒……恒怡禪師讓入得鎮魔林?”
“沒錯!”葉梵咬牙憤恨道。
惠武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自然的道:“即是如此,那定有緣由,你們所要求醫之人,是否受了極嚴重的靈魂傷勢?就連恒怡禪師都束手無策?”
葉梵點頭:“突破天魂境時受到偷襲,靈魂反噬重創,後又陷入了沉寂。”
惠武長長的歎了口氣,“那便是了,此等傷勢恒怡禪師既無法救治,那想來世間便唯有鎮魔林的那位可以治療了,你那同伴在入林前定當是作好了覺悟,何以怨得了我宗。”
葉梵不滿質問:“鎮魔林中的究竟是誰?你宗既有心相救,何以不讓那人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