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麻婆自然會想起某個當年的老對手,十年前兩人鬥智鬥勇的場麵仿佛還曆曆在目。
沒有波瀾的戰爭是無趣的,這場聖杯戰爭越來越有意思了。
少年對聖杯戰爭還知之甚少,這讓神父嘴角翹起,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愉悅:
“原來如此,看起來他的確對聖杯戰爭嚴重缺乏認知……好吧,我會教他的,怎麼說這也是你第一次拜托我啊,凜~”
最後一個稱呼語氣有點親切,但從麻婆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何卻帶著莫名的愉悅感。
凜:“……”
少女隻覺得有點惡寒,皺起眉頭,目光移向旁邊的石柱。
言峰綺禮見狀輕笑一聲,邁開腳步朝著兩人走去。
“衛宮士……”
錚──!
寒光一閃,劍鳴聲隨之響起,言峰綺禮刹那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一道劍氣在他腳底前方的地麵鋪裝上切開一道縫隙!
麻婆神父瞳孔微微一縮,身體緊繃,壓下使用令咒的衝動。
他一偏頭,就看到一旁座位上,archer翹著二郎腿,正冷冷地注視著他的。
“雜修,誰允許你靠近本王的禦主了?”
雷恩傲慢無禮的說著,他一隻手拿著無形之劍,雖然是坐在一旁,卻讓言峰綺禮覺得對方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個螻蟻。
麻婆:“……”
這archer鼻孔朝天的樣子,簡直和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脖頸處微微一寒,感受著被無形之劍的劍刃直指著的那種極致危險感,麻婆神父扯了扯嘴角,竟然微微一笑:
“不用警惕,archer,我作為聖堂教會的監督者,又是你aster的監護人,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
說實話,根據之前ancer庫丘林的彙報,他一開始也一度認為雷恩就是saber。
直到呆毛王再次被召喚出來了……
那麼用排除法,雖然很荒謬,一個弓兵近戰居然這麼強,但是凜的從者隻能是archer。
這也是為什麼,呆毛王出來後,雷恩很快就坦白了自己不是saber,因為裝不下去了,麻婆就可以排除他是劍士。
他對凜大小姐解釋,冒充劍士隻是聖杯戰爭前期想迷惑敵人,多隱藏信息……
凜雖然完全不理解所謂的──“騙對方過來近戰,佯裝不敵,後撤,對方貿然衝鋒追殺,就轉頭一箭射死他”的奇葩戰術,但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接受。
最重要的是雷恩已經證明過了自己強大的戰鬥力,凜大小姐認為她和父親遠阪時臣一樣,抽中了一張ssr……
ssr就穩了啊,他任性一點,她也可以接受。
時臣:……
“是嗎?”
雷恩淡淡地瞥了麻婆一眼:“所以,你是在懷疑我身為戰士的直覺……還是覺得自己的謊言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言語間,雷恩的瞳孔失去色彩,隻剩下雪白,仿佛他沒有瞳孔隻有眼白。
麵對這雙奇特的白色眼睛,一股連思想都被看穿了的微妙之感自言峰綺禮的心中升起。
預知,啟示,還是直感……是那種最麻煩的英靈嗎?
言峰綺禮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個奇怪神秘的arcancer這種半神英雄,而遠程攻擊手段甚至都沒顯露出來。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天聊到這份上就已經聊死了。
不過麻婆畢竟是麻婆,老偷稅人了。
即便被雷恩當著遠阪凜的麵拆穿了一些不懷好意的小心思,也依然能夠麵色如常地麵對遠阪凜和衛宮士郎審視、警惕的目光。
麻婆神父臉不紅心不跳,惡人先告狀:
“凜,在教堂之中,你最好約束一下你的servant。”
“抱歉,我的servant性格相當惡劣,作為王者他本就唯我獨尊,難道你要我為這種小事浪費一個令咒嗎,綺禮?”
遠阪凜雙手抱胸,目光冷然地望著言峰綺禮。
這一下,即使沒有任何的證據,她也基本確定父親的死絕對和他有關了。
連事先準備的試探問題都用不上了。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幾秒。
很快,言峰綺禮輕笑一聲,舉起雙手向後退了幾步:
aster不是你能夠轉讓出去的東西。aster即是聖杯賦予的試煉,既然得到就不能放棄這一身份,在真正贏得聖杯之前,這份痛楚都無法得到解放。”
“所以,我就必須要參與這個七人互相廝殺的荒唐遊戲?”衛宮少俠眉頭緊皺。
其實不止是雷恩,他剛剛也感覺到了,這個冒牌神父對他們有點不懷好意。
“遊戲?你的理解太膚淺了,聖杯戰爭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甄選出能夠配得上聖杯之人,所謂的七人廝殺不過是為了完成這一目的的儀式罷了。”
“等等!聖杯,不會真的是傳說中那個基督教的聖杯吧?”
“嚴格來說並不是……但降臨到冬木市的聖杯也是真品,單看servant這種不可思議的存在就已經可以證明了吧……
而且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聖杯,物品上的真偽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它擁有的力量已經完全能稱得上聖杯之名……”
空曠的教堂中,回響著言峰綺禮專業解說的聲音,
aster身份的方法。
但可惜,在言峰綺禮拋出了“邪惡之人得到聖杯也會實現邪惡願望”這一種可能性後,夢想成為“正義的夥伴”的衛宮士郎還是做出了原本的決定。aster的身份參加這場聖杯戰爭!
“愉悅吧,少年!”
言峰綺禮站在教堂門前,望著聽到他的話後下意識停下了腳步的衛宮少俠,翹起了嘴角:
“衛宮士郎,即便你不願承認,但對正義的夥伴來說,需要被打倒的邪惡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隻有出現了明確的邪惡,你的願望才能真正的實現……”
“……”
衛宮士郎皺起眉頭,轉身朝著街道上默默矗立的saber走去。
十年前,冬木市民會館的那場大火就和聖杯戰爭有關……他自然不可能看著悲劇重演,哪怕隻有一絲可能。
片刻之後,遠阪凜微微回過頭去,少女眼瞼低垂,神色複雜地回望了矗立於漆黑的教堂中的言峰綺禮一眼。
這是訣彆的眼神,代表了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已經死了。
望著道路上少女漸行漸遠的窈窕背影,言峰綺禮不禁麵露惋惜、遺憾之色。
以他對愉悅的體悟,遠阪凜這種品性完美無缺,社會關係上也與自己相當親密的人,應該是最後品嘗的美味才對。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言峰綺禮也沒想到遠阪凜能召喚出那麼強大的英靈。
“他居然是archer,不可思議……可以想象,他究竟隱藏的有多深了,就算是那個眼高於頂的金皮卡,也未必就比他強。”──這是ancer庫丘林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對archer的評價。
麻婆知道,這個神秘的“亞瑟·潘德拉貢”,在從者之中絕對也是拔尖的水平。
就是不太清楚,他為什麼也是騎士王的身份。
明明,衛宮士郎召喚的就是上次的亞瑟王……
‘有點棘手啊。’
言峰綺禮眉頭一皺,凜有archer這樣的一個強大又神秘的英靈守護著,想按計劃愉快地對她下手就有點困難了。
不過,如果能將這個男亞瑟王的控製權奪過來,再加上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存在,這一次的聖杯戰爭絕對穩操勝券了!
至於該怎麼處置這個男亞瑟王,也很簡單,到了最後用令咒讓他自殺就好了。
言峰綺禮之前心裡是這麼想的。
可惜,這個美妙的計劃剛剛已經徹底泡湯了,那個archer的感知能力太敏銳了,甚至都不讓他靠近遠阪凜一步。
他知道,剛剛那一下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凜的信任了。
“沒辦法了,凜,有機會的話,我隻能先把你除掉了,有人也視你為眼中釘呢。”
麻婆神父輕笑一聲,轉身走入了教堂內。
不管怎麼樣,以他和ancer庫丘林,以及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力量,依然是本次聖杯戰爭中的最強組合。
……
教堂外的小山丘上,萬籟俱寂,深夜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隻有寒風拂過寂寥的公路。
衛宮士郎和遠阪凜都微低著頭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這次和麻婆神父碰麵後,兩位禦主都各有所獲。
儘管知道的,不算什麼好消息。
“archer,你方才的感知……是真的嗎?”
遠阪凜突然止住了腳步,在雷恩的身旁站定後,少女目光十分複雜地看著他。
“當然,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確對你產生了一些惡意。”雷恩淡淡的說道。
惡意這種東西有點玄乎,他真正能確定的是,『破妄之眼』顯示,剛剛麻婆神父的肌肉狀態不正常,那是預備攻擊的征兆,顯然他剛剛心懷惡意。
“……我明白了,謝謝你,archer。”
遠阪凜低聲說了一句,情緒很複雜,神色中似是釋然,又似是悲傷。
雷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麻婆神父怎麼說也當了凜很長一段時間的師傅和監護人,她對他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不過,剛剛麻婆竟然想故技重施,想像偷襲巴姐一樣對凜出手,試圖乾掉她,以除去自己這個他看不透的從者。
這哪能行。
雷恩當然坐不住了,直接就拆了麻婆的台。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家夥真的很警惕,隨時會使用令咒召喚ancer,英雄王也行蹤不明,而且教堂外還蹲守著另外的從者,雷恩很想給他一劍。
這時,遠阪凜忽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