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我的坐騎,我沒有管教好,是我的責任。”美狄亞竭力忍住疼痛,“請您看在我的母親赫卡忒的名義上,饒過它。”
“不要再提那個名字!”驟然之間,塔納托斯轉過頭來,他蒼白的瞳孔之中有絕死之意化為巨大蛆蟲,從瞳孔中伸出,張開恐怖的口器,對著美狄亞嘶吼。
“那是禁忌的名字!”
“是,是。”美狄亞臉上露出絕望和恐懼之色,她渾身顫抖,手卻依然牢牢的抓著那把鐮刀。
“美狄亞,正因為那禁忌之名是我的妹妹,而你是她的女兒,你才得以在我麵前保持了顏麵!”
“不然,你早已身首異處,神軀被無數死之蠅蟲啃咬!”
“塔納托斯大人的威名和對我的恩德,美狄亞會永遠牢記在心。”美狄亞把恐懼和絕望之色壓下去,依然牢牢抓著他的鐮刀。
“請您原諒我的冒犯。您隻需心中的一個念頭,就可以改變美狄亞的命運。”美狄亞滿是懇求之色,“請您慈悲。請您為我施出一絲慈悲。”
“……”塔納托斯注視著美狄亞那漆黑空洞眼眶,淩亂不堪的衣衫,滿臉的血跡,歎了一口氣。
他臉上的怒火漸漸消退,“我不知道,如果赫卡——如果她還在的話,你會怎樣。”
“也許你不會這樣瘋狂。”
“至少不會為這種低等神器費儘心機。”
“塔納托斯大人,謝謝您的慈悲!”美狄亞臉上露出喜色,她鬆開手,低身行禮。
“你要珍惜自己。除此之外,我幫不了你太多。”塔納托斯轉過頭來,把眼睛望向遠處的楊奇。
他揮揮鐮刀,頓時黑色的天幕消失。
噗通!
在天幕消失的瞬間,楊奇再也頂不住,墜入海中。
口中噴吐的蒼翠光潮消失,神力之源中的世界之樹黯淡至極,近乎枯萎。
“大龍!你沒事吧!”美狄亞麵色急切。
“他沒事。”塔納托斯慢慢說道:“它真是你的坐騎嗎?”
“它的神力要遠強大於你,而且我感到其中有不同尋常的神力,仿若不是來自這個世界。”
“是的,它是我的坐騎。”
“……”塔納托斯沉默片刻,“那隻亞龍的神力之源中,有世界之樹的幻影。”
“那是來自上古之時的神力之源,天之本源、地之本源與兩者融合而出的生命本源神力。”
“儘管還很弱小……”
塔納托斯背後的翅膀扇動著,他歎了一口氣。“美狄亞,你身上有太多秘密,我不再過問。”
“但你一定要珍惜自己。我能隱隱看到你的命運絲線——它們漆黑混沌,散發出嘶鳴之音,恐怖至極。”
“是。”
“那麼,現在。”塔納托斯舉起他手中的鐮刀,“你能夠理解吧。”
美狄亞點點頭,“是。”
噗嗤,鐮刀刀鋒刺入美狄亞的鎖骨。
美狄亞麵露痛苦之色。
神血流淌而出,她緊緊咬住牙冠,一動也不動。
噗嗤!
塔納托斯的鐮刀狠狠的刺入鎖骨,沒入數寸,美狄亞臉色蒼白,神軀搖晃著,沒有發出一聲。
“這是我必須做的。因為若不這樣,我無法向冥王大人交代。”
“是。”美狄亞低著頭,頭發垂落下來。
塔納托斯把鐮刀拔出,“這就是對你的懲罰。你的傷口會有死之蠅蟲的叮咬,持續千年。”
“是。感謝您的恩德。”美狄亞潔白的鎖骨之處出現無數漆黑的蛆蟲,它們張開口器,不斷啃食著血肉。
“既然你的坐騎擊殺了枯萎之子,那麼從此你即是枯萎花園的領主。”
“承擔起你的責任。不要讓冥王和冥後大人失望。”
“是。”美狄亞的神軀微顫,慢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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