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越看柳春娘的狐媚樣子越生氣,指著柳春娘道:“你當我們林家的姑娘麵皮薄就好欺負不成?!來人,將這小娼婦的嘴堵了,手腳捆上,將她連帶那小羔子一起送到鎮平侯府!”
“告訴鎮平侯,他若是再縱著府上的阿貓阿狗來林府鬨事,我不介意代他管教!”
林府的婆子們早就看不過眼了,此時一哄而上,不過片刻功夫,就利利索索地將柳春娘捆好了。小廝拎起薛汝成,將他也扔到馬車上,車夫趕著車朝鎮平侯府而去。
林雲鶴騎著馬跟在後麵。
溫氏轉身進府,正撞見林婉棠臉色蒼白地站在雪地裡,溫氏不由得眼圈一紅,偏嘴上不說軟話:“你傻嗎?站在這裡乾什麼?不怕凍著?”
林婉棠走過來,將腦袋埋在溫氏胸前,帶著三分委屈三分驕傲地說:“母親威武,幸虧有母親為女兒出氣。”
溫氏撫摸著林婉棠的鬢發,幫她拂去帽子上的雪花,歎口氣道:“退婚吧,必須退婚,為娘不能眼看你往火坑裡跳。”
林宏盛在一旁看著,終究沒有反駁,隻說:“我去給母親請安。”
溫氏摟著林婉棠道:“我們一起去,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必須得經過你祖母同意。”
知春堂裡,老夫人已經聽管事媽媽回稟過了,此時見一家三口一起過來,便招招手令林婉棠坐在她的身邊,拉著林婉棠的手問:“你是怎麼個主意?”
林婉棠低眉道:“孫女……孫女不願嫁給薛家二郎。”
老夫人抬眸看了看林宏盛兩口子,歎口氣道:“薛家老夫人與我在閨中頗有幾分交情,可惜她身子不好,如今不管事了。沒想到薛家的下一代竟連體麵都不顧,哪裡還有侯府風範?!”
林宏盛躬身道:“母親,兒子請媒人過去談退婚之事吧?”
老夫人點了點頭:“林家世代清貴,豈容青樓妓子上門攀汙?我林家的姑娘不能受這種委屈,退婚吧。”
薛家二郎的荒唐事瞬間傳遍整個京城,薛承宗隻覺得老臉丟儘,連門都不敢出了。
楊氏跪在地上,拿帕子沾著眼角,哀哀地說:“侯爺,林家執意退婚,可是,若這門親事退了,以二郎如今的名聲,哪裡還說得上高門貴女?”
薛承宗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你不去拿根繩子勒死那個逆子,在這裡跟我哭有什麼用?!要不然你勒死我?”
薛承宗越說越氣,怒睜著雙眼,用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比劃給楊氏看。
楊氏忙說:“妾身不敢,妾身隻是想著,若請宮裡的淑妃娘娘出麵說和說和,事情或許還有得轉圜。二郎再不成器,也是親弟弟,想來娘娘……”
說著,楊氏抬眼偷偷看薛承宗。
薛承宗歎了口氣,眼下也隻有厚著老臉,去宮裡求他的女兒了。
這日一早,宮裡來人傳淑妃的口諭,請林婉棠即刻入宮覲見。
溫氏慌了神,偏偏林宏盛和林雲鶴都當值,而傳話的公公又催得急。
倒是林婉棠小小年紀,顯得十分鎮靜,她一邊由著丫鬟們為她梳妝,一邊笑著勸道:“母親,您放心好了,女兒知道怎麼應對,不會為林家招來禍患。”
溫氏紅了眼圈:“傻棠兒,母親是怕你招禍嗎?母親怕的是你受委屈。”
林婉棠鼻子一酸,母親如此疼愛她,前世她卻害母親落了那樣淒慘的結局,實在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