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表麵笑嗬嗬的,心裡卻看得清楚明白。
鎮平侯跟繼夫人實在不體麵。
鎮平侯府的大少夫人是個孝順的。
林婉棠含笑繼續站在楊氏身旁,為楊氏布菜,楊氏如坐針氈,幾乎不敢與任何人對視,草草吃了幾口,就借口頭疼,回了萱草院。
宴席結束,在男賓那邊忙得腳不沾地的薛景睿,終於回了瑾蘭院。
薛景睿臉色陰沉,問林婉棠:“宴席上,楊氏當眾為難你了?”
林婉棠垂下眼簾,想了想,說:“夫君,我告訴你實話,你不要怪我。”
薛景睿坐好,抬眸看向林婉棠,示意林婉棠說話。
林婉棠抿了抿櫻唇,道:“此事是我故意設局。”
薛景睿有些詫異,挑眉問:“為何?”
林婉棠委屈地說道:“楊氏出門赴宴,或者與來侯府的人交談時,提到我,總是唉聲歎氣。當著人的麵,她故意顯出怕我的樣子。”
“她的一言一行,都想讓人覺得,我這個兒媳不孝順,借著掌家之權,苛待她。”
薛景睿的眼眸如同冬日寒潭,清冷無比。
林婉棠接著說:“這種言行舉止上的東西,會讓旁人誤會,我卻連辯解的可能都沒有,因為楊氏並沒有明確地說出什麼來。長此以往,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薛景睿問:“所以,今日不是她在使苦肉計,而是你在使苦肉計?”
林婉棠點頭,說:“楊氏的棉衣,青雲拿回去時,裡子的確大了些。青雲怕麻煩,乾脆自己動手改了改。”
薛景睿挑眉問:“銀針是何時放進去的?”
林婉棠咬了咬嘴唇,偷看薛景睿一眼,說:“楊氏這次被放出來,原本伺候她的不少人都被我留在莊子裡,沒讓回來。我特意在她的屋子裡安插了人。”
“青雲為楊氏縫完衣裳,我讓自己安插過去的丫鬟偷偷往裡頭塞了些細針。塞細針在棉絮裡頭,其實不拆開裡襯也可以,隻是麻煩一點罷了,也不一定非在布上留下針孔。”
薛景睿嗯了一聲,看著林婉棠。
林婉棠隻得接著說:“這樣當眾鬨一次,楊氏有了這樣的前科,以後她再暗示我不孝,旁人未必肯信了。”
薛景睿靜靜地看著林婉棠,直把林婉棠看得有些發毛。
林婉棠帶著一絲哭腔,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機太重了?”
薛景睿站起身,走向林婉棠,一把將林婉棠攬進懷裡,呢喃道:“對不住,因為我,你受委屈了。”
林婉棠趴在薛景睿寬廣結實的胸膛,莫名真的有些想哭。
薛景睿撫摸了撫摸林婉棠的秀發,說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要說錯,錯的一定是我。我該護著你,讓你無憂無慮,我沒有做到。”
林婉棠摟著薛景睿的腰,說:“我也沒料到祖母到宴席上來,沒料到祖母會說那些話。”
薛景睿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這時候,珍珠在門外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林老夫人來了。”
林婉棠驚詫,忙從薛景睿懷裡出來,走到門外,問:“祖母怎麼來了?她不是腰疼嗎?”
珍珠回道:“不知道,林老夫人先去了薛老夫人那裡。”
薛景睿走出來,說:“走,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