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宮人前來稟告太子,說皇上醒了。
太子驚喜地帶著柴太醫去往正殿,剛到廊下就聽見皇上歇斯底裡地喊:“把軒轅稷那個逆子給朕喚來!朕還沒死呢,說話便不頂用了嗎?!”
太子心裡一凜,習慣性地有些緊張。
他想著林首輔的鼓勵,硬著頭皮給自己打氣,抬腳進了正殿。
寢殿內,地上有碎了的瓷片,藥灑了一地,淑貴妃與錦嫿都屏氣凝神地垂首站在一旁,陳院使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太子上前行禮,陪著小心喚了一聲:“父皇。”
皇上冷眼瞥了暼太子,又看向柴太醫,冷笑道:“太子,朕的好兒子!朕要見薛景和。”
太子回道:“父皇,薛景和身子不適,告假歇息了。宮裡的忠仆很多,請旁的公公侍奉您也是一樣的。”
皇上不便明說,隻道:“朕要見他!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就將他帶來!”
太子倔強地說道:“薛景和來不了。父皇,要不兒臣親自侍奉您?”
皇上怒視著太子,顫抖著手,指著太子,罵道:“朕……真是立了一位好太子啊!如今朕不過小病了兩日,你竟是要將朕架空了嗎?!”
太子若是心狠手辣、一心奪位的人,自然會希望皇上的身子一差到底,最好趕緊駕崩。
可太子一向對皇上恭順,他發自內心地孝敬皇上,不希望皇上早早逝去。
太子倔強說道:“父皇,兒臣不敢。隻要父皇再不服用金丹,您想見誰都可以。父皇,請您一定要保重龍體,大梁離不開您,兒臣也離不開您啊!”
太子說著,紅了眼眶。
淑貴妃有些動容,也跪下行禮道:“皇上,太子一片孝心,全然是為了皇上的身體考量,還請皇上為了江山社稷保重龍體。”
錦嫿跪下,哽咽道:“請父皇保重龍體。”
殿內許多宮人都跪下行禮:“請皇上保重龍體。”
皇上此時想吃金丹,想得幾乎喪失了理智,他哪裡聽得進去眾人的勸告?在他看來,太子此舉是在逼迫他,簡直就是在逼宮!
皇上簡直想狠狠地踹軒轅稷幾腳,可是,身體的衰弱,使得皇上有心無力。
巨大的恐懼向皇上襲來。
權力必須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絕對不能旁移!隻要他不死,大梁的江山就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哪怕是他的親兒子也不行!
皇上頹喪地躺在床榻上,呼吸粗重。
太子道:“父皇,讓柴太醫給您把把脈吧。”
陳院使道:“殿下,不可!柴太醫在醫治薛夫人,若他將病氣再過給皇上怎麼辦?況且,皇上目前由本院使親自醫治,莫非殿下信不過微臣的醫術?”
太子瞥了陳院使一眼,說:“孤已經查明,薛夫人的確是被人所害,並非得了傳人的疾病,具體情況,稍後孤會詳細公布,告訴眾人。父皇的病情耽擱不得,柴太醫再看看更為穩妥,陳院使不必阻撓。”
皇上顯得很是煩躁,他突然嚴厲地說道:“軒轅稷,你到底去不去把薛景和叫來?”
太子扭頭看向皇上,毅然決然說道:“父皇,請恕兒臣不能從命。”
皇上怒視著太子,太子微微低著頭,毫不退讓。
皇上憤怒地喊道:“來人啊!去將薛景和給朕叫來!”
殿內的宮人們低著頭,惶恐不安。